可她却不像沈双,总能跟着齐锦归一路走回东宫。
没几日,她便在齐锦归的身后被宫人挡在了东宫门外,小姑娘脸皮薄,被挡了两次后便臊红了脸,再不敢去。
见石夏蓉如此胆怯,石太后自是恨铁不成钢。
恰巧沈双回了宫中上课,她对宫学里一下子多了几个学伴并不排斥,反而因为性子开朗而很快与小姑娘们玩到了一起。
石太后转了念,暗示石夏蓉与沈双交好,如此一来,但凡她去找齐锦归,石夏蓉便能跟在身侧。
她对自己这位侄孙女很有信心,认为在聒噪无状的沈双衬托下,齐锦归定能慢慢被石夏蓉所吸引。
沈双告假也并非因为齐锦归,而是她在边关多年的舅舅在与契丹的对战中立了头等战功,被封了明威将军,举家回了盛京谢恩,顺道省亲。
这还是两对表兄弟姐妹初次相见,为了让表兄与表妹尽快熟悉盛京,沈双专门腾出了一个月的时间带他们四处游览、交友。
小姑娘一向心粗,早就将与齐锦归的不快抛到了脑后,回宫第一日起便照常去资善堂等齐修,仿佛这已经成了她每日的功课。
对于沈双的健忘,齐锦归自然是疏了一大口气,自此再也不敢对沈昱有半分不满,小娃娃再闹腾,他也只能视若未闻,一边默念道家的清心诀。
因为石夏蓉的加入,每日至少会有两人在东宫陪着齐锦归,虽然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沈双在说话,而齐锦归与石夏蓉,一个专心学业,一个含羞在旁安静陪伴。
定观十六年,宣成帝在宫中为自己的长公主举办了盛大的及笄礼,而东宫也到了选女主人的时候。
按祖宗规制,太子若有属意的女子,且对方家世样貌堪为太子妃的话,可由皇室直接礼聘。秦婉姜固然想直接为儿子定下沈双,奈何石太后多番阻拦,再加上齐锦归亦未曾主动开口,无奈之下,只得按礼甄选。
沈双没想到要嫁给齐锦归居然如此复杂,她家世样貌虽然足以傲视其它候选女眷,但最终却还是要和石太后极力举荐的,德言容功样样出挑的石夏蓉共作最终的采选。
适逢那日沈双来了葵水,而考察宫仪的时间又分外的久,沈双虽向来皮实,可这腰腹酸痛的感觉实在让她难以坚持,再加上清楚这是石太后故意作怪,心里也浮上了气性。
趁考功的嬷嬷不注意,她附到石夏蓉耳边说了一句:“我不与你争了。”
在石夏蓉与宫人愕然的眼神中,沈双飞快走到殿外,准备去皇后娘娘宫中找自己母亲。
陶知影正与秦婉姜逗弄着刚出生的小皇子,见母亲与皇后娘娘热聊,沈双便找宫人要了手炉,自己百无聊赖地去太液池边撒鱼食。
急促的脚步合着衣料摩擦的声音到了身后,沈双懒懒地回头,见是齐锦归。
太子殿下已是位身形挺拔、喉结分明的华贵少年郞。
“你要放弃孤?”
“你要把孤让给其它女子?”
不理会沈双规矩的行礼,齐锦归兀自发问完便抿起嘴,他下颚紧绷,明显是极其不悦。
沈双慢悠悠地起身,后肘靠在扶拦上。
“太子殿下显然不是非我不可。况且我已尽力应选,实在是力有不逮,达不到太子妃的要求,再争也无谓了。”
齐锦归的脸挂得愈发低,他沉声道:“那你呢?你与陶将军之子,还有那个姓谢的郎君又是什么关系?为何你们要一同往返江陵?”
“一位是我表兄,一位是比昱哥儿大不了几岁的世弟。江陵是他们祖地,我也只是陪母亲回江陵看看她那间‘予安院’罢了,大家往返的时日相近,便干脆同船了,况且人多有照应,我不懂这当中有何问题?”沈双一脸无辜。
齐锦归气得牙痒,他挥手摒退宫人,一把将人扯到怀中,声音压得很低:“我明日便让母后向忠武侯府下聘,只是你得答应我,大婚之前,不得再见他二人的面。”
沈双笑得跟抹了蜜似的:“自然可以,但我也有条件。”
齐锦归皱眉:“有何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