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霍无归。”
水流充满了整个地下室,意识朝着某片光明绚烂的花田飞去,少年与少年并肩躺在花丛中,豆娘蓝色的尾影再次从眼前掠过。
“我也爱你,永远。”
——简沉堕入梦境的前一秒,霍无归猛然将他拉近,尚存最后一丝余温的唇温柔地覆上,撬开紧闭的唇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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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生
一生一死一念之间。
“霍无归!简沉!”
“霍队!简法医!”
……
此起彼伏的声音在不远处的码头上响起, 霍无归紧紧抱着简沉,浸没在水中,声音透过奔涌而来的江水, 变得遥远而朦胧。
肩胛骨的弹孔已经痛得快要麻木,受伤破损的肺已经如同强弩之末, 在冰冷的水中几乎濒临燃烧, 仅仅是朝简沉口中渡一口空气都变得无比艰难。
快点,再快一点……
气管如同火烧一般, 肺已经快要炸裂, 仅剩的一点氧气一点点朝着简沉的口中渡去, 霍无归心中只剩下最后一点祈祷, 在最后一点氧气之前, 快点, 快点来个人发现他们。
“霍队!简法医!”
杨俭的声音划破越来越大的雨势,在迷蒙的破晓中响起,因为伤了肋骨,没办法喊得太大声,也没办法走太多路, 脚步听起来有些迟缓。
“霍队!简法医!你们在哪里, 听到的话……”
杨俭的声音里, 还夹杂着另一个低低的女声——
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的赵襄, 肋骨受伤的杨俭, 两个无法参与行动的伤病员强行跟来了现场,在外围附近徘徊。
霍无归听着两人的声音在附近游走,一只手死死圈住简沉, 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上浮, 拼命在手腕上摸索着。
“叮——”
清脆悦耳的鸟鸣声响起。
杨俭疑惑地转过头:“赵襄, 你有没有听见鸟叫?”
“有吗?”赵襄在连成一片的雨幕中朝四周望去,“今天早上的雨这么大,就算有鸟也根本不会这个时候出巢,除非是——”
“是霍队!”赵襄脑子里一片空白,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来不及思考,拉着杨俭站住脚步。
铺天盖地的雨点中,两个年轻的小警察,一个胳膊上吊着纱布,另一个头上裹着绷带,一脸狼狈,浑身污泥,像两个傻子一样杵在漫天瓢泼大雨中。
死寂般的五秒里,只有雨滴落下,水花溅起,江水翻涌,终于,鸟鸣声再一次响起。
“霍队!”赵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拔腿跑去。
雨点劈头盖脸地砸来,风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赵襄额头上的绷带被风吹落,露出一块干涸的血痕,随即被雨水冲刷得满脸是血。
终于,杂草掩映的江边,一块黑色井盖出现在眼前。
铸铁的井盖纵横交错,只留下一个个洞眼,再往下看去,是支离破碎的砖瓦。
连同井盖一起,整片滩涂都已经被水淹没。
“霍队!”小女警慌忙淌水跑到井盖旁蹲下身,立刻意识到了不对,“杨哥!你快来看!怎么办!”
——铸铁制成的井盖死死焊在地面上,井盖的缝隙勉强能伸进一只手,下面的砖瓦只能隐约看见霍无归和简沉的头顶。
滨江码头原本是海沧线路集成试点单位。
下面的地下室,曾经打算用作线路集成中控室,将水电网气等各种线路在地下集成,大大减少了维修的困难。
但随着技术革新,这个项目早已搁浅,才留下了一个被完全封死的地下室,地下室的大门,要从滨江码头的管线开始,走过一整个地下长廊才能找到。
而头顶这个焊死的井盖,年久失修,锁眼锈死,现在恐怕连当年的负责人都找不到了。
赵襄急得几乎发疯,满脸泪水混合着雨水落下,虽然人已经找到,但却完全没有将人拉出来的办法。
再不将简沉和霍无归就出来,他们就快要眼睁睁看着这两个淹死在自己面前了。
“霍队,简法医,等我,我一定想办法救你们出来!”赵襄徒劳地试图用双手扒拉开井盖上的水,然而一切都无济于事。
“咳——”霍无归在水中爆发出一阵咳嗽,顿时一串带着血色的气泡浮上水面。
“报告王局,我们在滨江码头外围发现一处市政遗留的地下室,霍队和简法医都在里面,门打不开!麻烦带爆破或者其他任何工具来!”
王胜利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