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提前解决,他心里老是装着这件事,真的没心情去研究别的。
他做了决定,便不再犹豫。自己叫了个车,直接去了通达总部。
通达位于工业区,距离市中心不算远,从盛心过去大概四十分钟车程。文乐知将脸贴在车窗上,看外面飞驰而过的街景和行人,心想这就是程泊寒每天上下班的必经之路。
到了总部一楼大堂,他跟前台亮明身份,说要见程泊寒。前台吓一跳,不明白为什么老板家属会突然搞袭击,便迅速拨通了总秘办的电话。不一会儿就从电梯里出来一个人,一边擦汗一边小跑过来。
“文先生,您怎么来了?您提前说一声,我早点下来接您啊!”
那人是程泊寒其中一个秘书,婚礼上文乐知见过一面,闻言便温和地说:“路过,正好上来找他。”
秘书面上有一瞬间诧异:“程总刚刚离开,去了元平,他没告诉您吗?”
文乐知没想到自己扑个空,面上呆呆地摇摇头,问:“他这几天……都在哪里?”
“昨天回来了一趟,今天元平那边有会,就又去了。”秘书说。
“那昨晚,他住在公司吗?”文乐知又问。
秘书后知后觉从文乐知的话中发现不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顿了顿,只好选了不会出错的话术:“昨晚应酬太晚了。”
文乐知拒绝了秘书叫司机送他回家的安排,自己走出大楼,在二层平台上站了一会儿,转身去了隔壁下沉广场的一家西餐厅。
原本只是想喝杯咖啡再走,还没坐下,就被人喊住了。
白离来送闻君何跟程泊寒集合,然后目送两人一起离开。反正回家也没什么事,干脆找个地方歇歇。坐下没十分钟,就看见蔫头耷脑的文乐知推门进来。
“来找程总?他和君何刚离开,走得很急,应该是有重要的事。”白离给文乐知倒了一杯果茶,又问他想吃什么。
文乐知点了一份沙拉,拿一把叉子戳来戳去,看起来食欲不振的样子。
他和白离在上次见面时留了电话,但没联系过。白离看起来和闻君何、程泊寒这种人不太一样,有一股超脱年龄的通透感,做事和说话都很随心所欲。文乐知挺羡慕他,愿意和他聊几句,便再次感谢了对方上次特意留出来的星空宴会厅。
白离摆摆手笑着说:“这有什么,你老公付了很多钱。”
又说:“他把之前定在那个宴会厅的两拨重要客人赶走了,违约金全是他付的。”然后面带戏谑地看着文乐知,“明明再拖后一天,地方就能空出来了。这个人啊,真是连一天也等不了,这是多怕你跑了。”
文乐知静静看着果茶里飘起来的一粒西柚果肉,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白离问:“你们怎么了,吵架了?”
文乐知脸上露出个“这很明显吗”的疑惑。
白离被这个男孩子的可爱惹笑了。当然明显啊,他就差把郁闷和不开心写在脸上了。
文乐知想了想,说:“不知道算不算吵架,他好几天不回来了。”
“那就是冷战了。”白离说。
白离眼睛毒得很,只三两句话和看文乐知的神情,就能想象出这俩人的相处模式。人家的私事他不好说太多,便含糊着提醒了一句:“我听君何说,最近的这个内陆港项目谢家也参与了,程总心里不太痛快。”
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见你
文乐知并不是很懂白离话里的意思,但他知道今天见不到程泊寒了。可能未来一个月也见不到了。不明白当初结婚连一天都等不了的人,为什么宁愿住在公司也不愿意回家。
第二天一早的飞机,阿威等在客厅里,帮文乐知拿了两个大行李箱,然后又等他把所有房间门关上,燃气和冰箱都拔了电才走。
阿威几次欲言又止,但都忍了。
“你想说什么?”文乐知有点气呼呼地说,“想说他还回来是吗?回来也没用,冰箱里没吃的,让他住在公司就好了。”
他从未这么发过小孩脾气,何况还是对着程泊寒的人。说完也不理人,两手空空进了电梯,看阿威不敢说话也不敢动作太大地把行李箱推进电梯里。
直到过了安检,文乐知才发现阿威一副要和他一起去的架势。
“说了你不能去啊!”文乐知急了。
“程总让我把您送到地方就回来,不会留在那里耽误您学习的。”阿威赶紧解释。
文乐知站在当场瞪了一会儿眼,心里那点委屈怎么也压不住,但也知道不能冲着阿威使劲。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跺跺脚走了。
跋涉了一天,等终于到了目的地,文乐知所有的理想信念和满腔热忱都被灰头土脸的现实击得粉碎:一望无际的荒野山坡,恶劣的住宿环境,漫天遍野的飞沙走砾 ,让人简直站不住脚。
阿威甚至想要劝他回去了,可见他咬着牙找到宿舍,又把床铺好之后,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话就说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