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红汪汪的,一入口激得脸颊绯红,表情却至始至终没变过。
福花见了,私下里跑去小厨房学给李姑看,李姑乐了会儿,嗅了嗅味,叹道:“确实香啊,熬料头很费了一番功夫呢。”又笑拍了拍手说,“对了,还剩了不少汤料,小姐前头说叫我多煮一锅,让院子里的都尝尝,吃个热和,驱驱寒气。”
从沈家和沈云西一并到国公府来的下人都称其做小姐,福花听见这话,欢呼了一声,她早馋得不行了,飞快跑出去招呼其他人,还去下人房里将今日不当值的几个粗使婆子也一并喊了过来。
合玉居里热热闹闹吃了一场,香气被风吹散得老远,离三房最近的二房夫人原齐芳嘀咕了一阵,吃饭的时候闻着那股子浓香,看着十年如一日的清淡菜色,只觉越吃越没滋味儿,唤下人道:“给我也换一份辣的来。”
仆从听了命,换了菜色,但原齐芳吃着还是觉得不对味儿,很是心烦了许久。
吃过午饭,沈云西的心思又放在了写话本子上,一下午都坐在书案前,没挪过地儿。
傍晚时分,屋里点起了灯,沈云西方收拾了往荣照堂去参加卫信的接风宴。
荣照堂离卫老夫人的住处不远,方便老人家,厅堂又宽敞,是以国公府内的家宴常设在此处。
沈云西去得不算晚,但不料到地方时正厅早早地就已经坐满了人。
安国公卫智春一共有八个孩子。
卫大和卫二是发妻周夫人所出,两人皆已成婚多年,大抵是受多了父亲花心浪荡的苦,他兄弟二人对各自的夫人皆是一心一意敬重得很,膝下各有一子一女,并无妾室,是京里出了名的模范夫妻。
老三卫邵是第二任妻子岁夫人所出,岁夫人在十六年前就去了,卫邵是岁夫人独子。
余下的四五六七八都是府中姨娘生的庶子女。这庶子女里四姑娘卫菩早些年进了宫,育有一位公主,年前刚升了位份,位列九嫔,人称卫修容,不在府中。
林林总总的加起来十来口人,再并上候立在旁的丫环仆妇们,满满当当的一屋子。
沈云西一进门,只觉好多人,人气和炭火气混在一齐,热得她冒汗。
卫老夫人和安国公秦兰月两口子都还未到,沈云西没理会四下扫过来的各色打量,径自入了座。
堂内两侧设案,沈云西是三房,位置在右侧第二位,她左手边是大房的卫大爷和大夫人,对面是今天的主角老六卫信,右手边则是五姑娘卫芩。
五姑娘卫芩虽是庶出,但与卫修容是一母同胞,有宫里亲姐撑腰,地位底气自然又与旁的庶子女不同。她喜好奢华和场面,今儿穿的是百蝶穿花上袄,织锦妆花裙,暗光流彩不同一般,皆是由卫淑妃赏的宫缎新裁成的,腰间环佩丝绦,发上金银珠翠,一看就知道富贵。
沈云西才坐下,五姑娘卫芩就斜过了眼,耳边的珠环轻晃了晃,“有的人就是脸皮子厚,要换了我,早在庄子里挑根绳子把自己吊死了,哪里还有脸回来。”
坐在左侧首位的二夫人原齐芳闻言不由笑了一笑,目光也了穿过来,唯恐天下不乱地接过话头,“五妹妹没听过吗,有句话叫‘祸害遗千年’。”
二夫人原齐芳这一出口声儿大得很,语调也是抑扬顿挫,跟唱戏似的,叫不少人笑出了声,对面坐的卫信更是毫不掩饰。
沈云西下意识抬了抬视线,与原齐芳对上。
整个屋里二夫人原齐芳的身材是最丰满的一个,脸盘圆润润的,皮肤也很白。
沈云西这一眼瞅过去,只觉得二夫人那张脸像极了十五的大月亮,虽好看却又好圆。
沈云西在心里这样埋汰人,口上也没打算客气,她是不爱和人说话,不是不会说话,也不代表要任由别人明目张胆地打到脸上来,尤其原主已经故去了,不过十八就香消玉殒了,哪还有什么千年万岁,以至于她们此刻的这些话听起来格外的刺耳,不中听,叫人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