楸楸有点好奇,“以前姓什么?”
“裴,上非下衣的裴,后来在基础上加了点横头,古同裴。”
“……”谐音还是赔。
“这不是相当于没改么。”
“是啊,我也想这么说。”裵文野从保温袋里取出保温盒。
他之前带了一点锅包肉和杀猪菜回来,一盒加了香肠的土豆泥饭包,不过这些都不适合生病的人吃。
刚才让裵奇致带药,又带了一点水饺,可以蘸酱吃。
“八王八裴,无裴不成唐。”她忽然说。
高中时,楸楸对盛唐感兴趣,查过很多唐代的资料。
但唐都能改朝换代,更别说一个姓氏。
她对裴这个姓氏不了解,只知道科举以后,裴氏式微。
“跟这个有关系吗?”她问。
“没有吧,那未免太久远。”他说。
科举可以追溯到一千二百年前。
“那次改姓没有记录在族谱里,似乎是从某个时间节点起,后代统一成了裵姓。”他将保温盒一个个打开,又说,“后来我上网查过,有说裴姓招鬼,是邪姓;有说是得罪人,涉及到朱温和黄巢,这个说来话长;也有说是迁移,毕竟从前裴也不是裴,是?,上非下邑,离开苹邑去掉了邑,改为衣字底,才成了裴。”
“邪在哪里?”楸楸还在纠结前半句,睁大眼睛,震惊地看他。
明明看上去就是平平无奇的一个字,顶多本义看上去有点恐怖,长衣下垂的样子,听上去像是在形容阿飘。
裵文野说:“都说是邪姓了,为什么会邪,你觉得根据中国人的性格,会流传下来吗?”
啊,那倒是。除非是假的,才会不在乎,被流传下来。不过那些听上去很是荒谬、荒诞的事情,乍然觉得是假的,说不定其实都是真的,就像有些人说真心话爱打着开玩笑的幌子。
裵文野对这个话题显然不太关心,“不过都是建国前的事情了,邪不邪门的,不重要。人事部招人的时候,别说赔了,死都招,不也没什么事儿么?”
“说的也对。”楸楸被这一句‘建国前的事情’给安抚住了。
“吃什么?”裵文野已经将所有保温盒打开,让她选。
话题一下子跨度太大,楸楸反应了两秒,还是选择饭包。
她发着烧,胃口却挺好,看着锅包肉,色香味俱全,尝尝,齁嗓子,呕;然后,真好看,尝尝,齁嗓子,呕;真好看,再尝尝,齁嗓子,呕……
裵文野算是信了,以前玩的不是情趣,她骨子里确实有受虐倾向。
最后锅包肉吃掉大半,饭包倒是解决了,还剩下饺子,裵文野秉着不浪费的精神,一扫而空。
吃完饭,等着烧开的热水变温,没法设置烧水温度就是比较麻烦。
“好饱啊,好饱啊。”楸楸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一张毯子,被她拉到脸上,只露出一双眼睛。
她眼睛大,眼眶长而宽,眼梢微微上挑,勾勒出些许妩媚,平时不太明显,有媚态,但更多的是纯净,因着她眼神里从未出现过挑逗的姿态。
就着温水吃药后,楸楸便上楼休息。
平时懒惰,吃饱喝足就会想要睡觉,可她这会儿才睡醒没多久,并不困,只是觉得身体软绵绵的,有气无力,浑身酸痛。
运动后的肌肉酸疼,和发烧的肌肉疼,都分不清到底是哪个更疼。还是说叠加在一起,更疼了。
总之就是疼和晕。
撑着洗手台洗漱完,已经花光刚才在沙发上续存的力气,她需要重新躺一会儿。
然后就,睡着了。
抗炎药起效了。
半梦半醒间,她感觉到有人在摸自己,她挥手拍开。
…啪地一声。
嗯?其实她听不到声音,但能感觉到自己的手,真的碰撞到了另一只手。
楸楸迷蒙地睁开眼,视野里还有一只手,只手遮天似的,她看不清除去黑暗以外的物什。
不一会儿,手移开,依然看不清脸,屋里光线昏暗,黑魆魆地,全靠窗外的路灯支撑光明。
虽然看不清脸,但她已经知道这人是谁,她认出来了这人的轮廓,精力没法支持她想太多,被子拉起来,遮住脖子,到下巴颏,又睡过去了。
再有意识,是冷,浑身都冷。楸楸哆嗦着,浑身蜷缩在被窝里,两手夹在大腿间,试图将腿间温度过渡一点给手。然而并无大用,还是冷。她痛苦吸了口气,又无人理会。缓慢睁开眼,屋里还是黑,看什么都是黑色夹光,光里混着黑。
望着夜晚的空气发了会儿呆,她深知这样不行,四肢并用爬起来,被子披在肩膀上,紧紧攥着两边把自己包裹起来。
还好临睡前没精力,穿着的短袖短裤没换成睡裙,否则现在更冷吧?
原本楸楸睡觉是不穿衣服的,可转念一想,出门在外,还是得穿着点儿比较好。
脑袋还是晕坨坨的,头重脚轻,像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