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传来门铃声,裵文野让她下楼慢点,便下去开门。
从门的方向看进去,斜对着楼梯,这回裵奇致终于看到了跟兄长同住一屋檐下的女人。
“嗨。”楸楸也看到了他,打了个招呼,便体力不支地往沙发的方向踱步去。
裵文野身形一移,挡住弟弟的视线,费解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八卦。”
“不是我,阿妈交代的。”裵奇致甩锅道,“你什么都不说,她很担心呐,这就是那位要分走咱家一半家产的嫂子吗?”
这婚还没结,就开始盼着他离婚,哪有这样做妈做弟弟的?
裵文野踏出了门槛,带上门虚掩着,说:“八字没有一撇。”
“真没有一撇?自从你坦诚布公,爸妈很怕你偷偷扯证,就怕你做慈善。”裵奇致哈哈笑道,“但如果是邓姥姥家的,也不是不行嘛,门当户对。”
“不会结婚的。回去吧。”裵文野穿着高领毛衣,在零下二十多度的低温下,懒得跟他说这些,“回去让那些人少看她,她脾气好,我可不怎么样。”
裵奇致讶于他的回答,又搞不清兄长在想什么。
“那我多嘴问一句,你俩现在什么关系?”裵奇致补充,“我好回去跟阿妈说。”
什么关系?
“朋友吧。”裵文野搬了某人的回答,“顶多是朋友。”
“回去吧,路上小心。”又赶了他一次。
“好吧好吧。”裵奇致可不相信他搪塞一般的回答。
裵奇致走后,他在门口又待了一会儿,才推开门进去,冷风瞬间灌进去,楸楸就站在玄关处,手里拿着他的夹克,她似乎有点错愕,不知道怎么门就推开了,解释道:“你很久不回来,我想给你拿件衣服。”
“好。”
不知道她在这儿站了多久,是不是听到了什么,目光止不住地在她脸上描,并没有得出答案。
他随手关上门,“没事,人走了。进去吧。”
“是谁啊?”楸楸看一眼手里的保温袋,往回走。
“我跟他长得不像吗?”裵文野笑笑。
“你弟弟?”楸楸问,又说,“不太像。”
“嗯。”他说,“他叫裵奇致。”又分别说了是哪个奇,哪个致。还说了妹妹叫裵从灵。
俩人回到沙发区域,楸楸顺势坐在桌子与沙发的过道,抱着抱枕枕着沙发。
这一次发烧,令本就不健康的身体雪上加霜,令本就不灵光的脑袋满目疮痍。
楸楸说:“我老早就想说,你家是做生意的,可是姓裵。”
家里做生意的,钱越多,越迷信,尤其是粤南的,广府人,香港人,楸楸见过很多这样的有钱人,家里会摆上许多神牌保佑,逢年过节要在家里拜一拜,再去山上寺庙拜一拜。
楸楸在国外待的那几年,去过很多华人华侨朋友的家,都出国移民了,还要带着国内的财神。
“不吉利是不是?”裵文野嘴角扬起,衔着笑,“我以前也这么想,后来听太爷说,祖上已经改过一次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