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她。
“两百多米。”楸楸喃喃一句,看一眼冰滑梯,顺着看过去,拐个弯儿都看不见底。
“那我们要怎么上来?”她问。总不能玩一次冰滑梯爬一次山吧?
“摩托车。”裵文野拍了拍门板,指着角落两台电动雪地摩托。
和常规的摩托车不太一样,这两台红色蓝色的雪地摩托,是滑雪履带式地,看上去就像是……
一只双爪擒地的机械大螳螂。
巴适
◎「顶多是朋友」◎
现在, 裵文野就骑在那只红色的、双爪擒地的机械大螳螂上,嘴里叼着一根烟,朝她奔驰而来。
烟雾白气袅袅。楸楸坐在雪地上,乐得不行, 拿起手机录了一段。
夜色漆黑如墨, 不见半点星光,路灯亮着柔暖的光, 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双爪擒地的机械大螳螂来了个小漂移, 稳稳当当停在她一米开外。
他满脸不屑, “笑屁啊。还玩不玩?”
烟火点子随着他嘴巴一张一合翕动,在黑夜里上下一晃一晃地。
楸楸动作更大了, 笑得肩膀直颤。
怕手机直接冻关机,她是揣在衣服里偷偷拍的。如此手机还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掉了十几的电。
她忙不迭把手机揣回口袋里,拉链拉上。
雪圈和滑雪盘换着来, 来回滑了几趟冰滑梯, 都是裵文野开大螳螂下来接她。
大螳螂不及冰滑梯滑下来快,前者要三分多钟, 冰滑梯最多只需要三十秒。
每回下来, 楸楸就躺在雪地上,摆成个人形大字, 双手双脚扑腾着,好像八卦图, 又像无人机。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裵文野也给她拍了几张照。
黄迹斑斑的光线下, 楸楸一头落日橘发, 同色防寒服, 大大咧咧躺在花白的雪地里,配合他做作地做了几个表情,鬼脸,吐舌头,用力的闭上左眼,剪刀手,顺势夹住自己的舌头。冻得她嘴巴吐出白气。
裵文野大概是把手机充满电了才出来的,他拍完后就盯着屏幕,一张一张划过去。
内行人看了,都会赞叹,什么叫作什么光影,什么叫作什么踏马的人性灵动的艺术。
楸楸从雪地爬起来,凑过来看,看了几张不满意,看着他。
“什么玩意儿?拍糊了吧。”
而外行人只会管这叫拍糊了。
“你懂什么?”裵文野睨她,收起手机。
楸楸抢过他叼着的烟,过滤嘴还有咬过的齿痕,她毫不介意地放到自己嘴里,深深吸了一口,真冷啊,但是太爽了,烟气过了喉管,喉咙滚动再下去,彷佛能到四肢百骸,浑身缓和一些,她把烟还回去。
裵文野含在嘴里,也吸了一口,一边收起手机,拍拍车把,“上来。”
又玩了几趟,最后一趟她没用滑雪盘和雪圈。
裵文野穿得没她严实,就一套防寒服,里面加绒保底和毛衣,冷得不行,一直在抽烟,侧身挡着风点着这根烟,回过头就见到楸楸脚后跟踩着雪,往下滑,
他左眼皮一跳,点烟的手一抖,险些燎到手心,上前几步,她那一头落日橘色发尾随风曳起,像是一束光在往下滑。
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嘴里呼出的白气朝脸颊擦过,往身后去,又消散在黑夜里。
太爽了。楸楸穿得是自己的鞋子,平日里防滑,但在东北的雪地不够用,此刻更是不好刹车,大约滑下五十多米就摔得四仰八叉。
还好有意识缓冲了,加上浑身上下穿得结实,没摔到骨头,她闭着眼笑了一会儿,又气喘吁吁,躺在雪地上,吊儿郎当地等裵文野下来。
零下三十度在这儿摆着。
可随着时间年月的推移,衣服的防寒科技早就跟上了,只要站着能忍受三十度的体感温度,躺在雪地上也并不会更冷。等到明天,后天,或大后天出太阳,融雪了的时候,才是最冷的时候。
裵文野下来了,他一脸‘你是不是有病’地走过来,居高临下看着她,“赶明儿你可以跟訾瑎炫耀了,昨晚他就是这么摔断腿的。”
楸楸愣了一下,扑哧一声爆笑开来。
她眉眼弯弯地,有限的视野里,能看见裵文野沉默了半晌,也笑了出来,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楸楸是在笑在她的对比下,訾瑎像是个倒霉蛋。
俩人一直在后山玩到凌晨三点,才意犹未尽地回到小洋楼。
主要是体力消化得差不多,体温亦开始下降,他们赶在失温之前,一前一后踏进小洋楼。
屋里暖气开得很足,前一脚还是三十度,后一脚就被暖气裹得迷迷糊糊。
楸楸想洗个澡,她的房间是不带洗手间的,大约裵文野的房间也不带,因为他的剃须刀洗面奶牙具等,就放在这个洗手间里。
她在卧室里就脱掉防寒服和滑雪裤,此刻穿着保暖内衣,抱着换洗的衣服,站在洗手台的镜子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