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婉伶说:“得了吧,我怎么舍得让你带小孩。”
楸楸说:“玩哭了还你。”
黄婉伶笑骂一声,“滚!”
黄婉伶现和男友陈宿一起同居在九龙的一个海景房公寓,租的,但黄婉伶经常全国范围内奔波,不怎么着家,陈宿亦很忙,去年刚从红圈所离职,随后进了一个集团的法律团队工作,最近在随老板出差中。
他们新买的婚屋是为明后年结婚,现正在散味中,也不好去,于是楸楸从一个民宿,搬到了一个酒店,不同的是,这次有黄婉伶陪她一起住。
酒店在来之前就已订好,靠浅水湾海滩,楸楸预备要在香港居住一个月,她需要靠海游泳。
再遇
◎「茶餐厅,碟头饭」◎
到香港第八天。
一家破旧茶餐厅里, 黄婉伶那出差半月的未婚夫,陈宿,终于归港。
以及,他的老板。
“你好, 我是陈宿。”陈宿与她握了手, 侧过身来,为她介绍, “这是我的老板。”
理论上来说, 楸楸是不该惊讶的, 本来他们定好明天在西餐厅正式见面,但刚才发生了一点小意外。
来龙去脉是陈宿和他的老板出差回来, 刚下飞机没多久,陈宿在拿行李的时候,跟黄婉伶报备安全落地,又顺便抱怨飞机上的东西依旧不好吃, 现在又饿又累, 不过是小情侣之间日常抱怨罢了。黄婉伶却盘算着,反正早与他老板见过, 出于考虑, 便提出让他们一起到茶餐厅吃饭,她们先点单, 来了坐下直接开吃。
楸楸倒没异议,她本就喜欢交友, 与人聊天, 认识更广阔的世界。
不过这不耽误她笑话黄婉伶, 这请老板吃的是饭吗?是人情世故。
陈宿问过老板, 老板没拒绝, 于是在来的路上便下好单。
一个吃四宝饭,一个碟头饭。
其实一同出差的还有六个同事,不过那六个同事快大半个月未见妻女父母,都以老婆女友孩子在等着,婉拒了这个晚餐。
只有老板是孤家寡人,也不介意吃茶餐厅。
然而,因为这人是裵文野。
楸楸傻眼一两秒钟,不过转瞬即逝,互相打了招呼,四人落座。
裵文野像是不认识她似的。某人西装革履三件套,去了领带,颇有下班一族的懒散姿态,上两颗扣子都解了,窥得几分白皙的胸膛和半边锁骨,刻在骨子里的性感随着夜晚的来临而慢慢散逸。拿着菜单,又多点几个菜。
后点的两个饭上桌,四宝饭落在陈宿面前,碟头饭在裵文野面前。
点单时楸楸就很好奇,什么叫做碟头饭,黄婉伶也不知道,触及到了知识盲区,仰头问服务员,然店里客人实在太多,服务员招呼不来,根本没理她,楸楸便自己上网搜碟头饭,原来差不多意味着是内地的盖浇饭,日本的丼物。
其实楸楸已吃得七七八八,再吃几口就会到撑的地步,可为缓解心中惊慌,只得默默进食,心不在焉吃菠萝油,越吃越尴尬,这家茶餐厅的酥皮脆得一直往盘子掉。
饭后,黄婉伶抢着买单,老板本人没拒绝,他一向不计较小钱,陈宿说他们还要回公司做收尾工作,歉意地表示收工后马上来找她们。楸楸和黄婉伶还想继续玩,去了汕头街的一间酒吧。
大约又过两小时,陈宿那边收工,回家洗了个澡,出来陪俩人喝酒。
小酒吧里人挤人,彷佛又回到纽约那阵,说普通话的,说日语的,说英语的,操着各种口音的……面孔,一起蹦迪跳舞。
陈宿对她俨然如同恩人一般对待,语气尊重,行为举止礼貌,恨不得要在婚屋里给她供个牌位,逢年过节都拜一拜,为她百年后成仙而努力。
楸楸要笑死了,“上天堂都不满足,一定要成仙是吗?”
“必须的。”黄婉伶也笑。
楸楸笑得不行,端起酒瓶与二人碰头,“那我也努力,为实现你俩的梦想。”
他们三个没有什么由头可以聊起裵文野,黄婉伶没理由会聊起陈宿的老板,陈宿就算脑子瓦特了也没道理傻到在女朋友的闺蜜面前聊上司,楸楸则没想过要跟黄婉伶聊起这说来话长的一段往事,不过裵文野就是出现在了这个晚上,这张酒吧的高台小圆桌上。
准确来说,是他的名字。
前情是陈宿的红圈所老同事也出来夜蒲,人群中无意间对上一眼,又见陈宿这桌有两个女人,本来就喝到半醉,这下顺其自然地淫心起了,想来分走一个。当然他也没有傻到把想法写在脸上,走过来后,直接借着陈宿跳槽,入职裵文野公司的话题融入这一酒桌。
“仲以为唔会再见添,霎时间以为认错人。”
“大佬,香港就咁大,边会见唔到啊?”
“点啊?去佐first果边?行情好似好好多窝?婚屋都买埋,多d关照窝。”
……
来香港前后,楸楸翻过粤语书,耳目渲染,平时也坚持和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