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九阿哥;开心八阿哥殁了,儿子九阿哥离承继大统更近一步。
她惊心。原来面对权力、荣宠,她有那么阴险的心思。自问,若八阿哥没有染病去世,她会不会出手害海兰珠和八阿哥?她说不准。每次想到这个问题就心惊胆战地截住,克制着不深想。但她心知肚明,她多半会出手,会为了夫君皇太极的宠爱和儿子福临的未来害人。
现在皇后处的位置,活脱脱就是以前的海兰珠。福临对金花的宠爱只有更多,自从大婚就没招过嫔妃伺候,皇帝现在对皇后,独宠。本来太后对帝后的关系尚朦朦胧胧,看不清。四贞几次三番摆说帝后的关系,她明白了,皇帝背着她独宠皇后,不会只是日夜翻红浪这么简单,想必还做了其他出格的事儿。福临六岁登|基,他自小说一不二,比皇太极更任性,更重情义。她的儿子她了解,他从小就是个真情真意的孩子,是她硬拗着他喜怒不形于色,有城府,有手腕,要做个雄才大略的君主,守住祖宗打下的这汉人江山……现在他的情意都给了他的妻;他的城府手腕,都给了她这个额娘。
宫里那么多嫔妃,能消消停停瞅着皇后独宠?不说静妃、谨贵人,屏一屏就老了,陪着自己摸摸纸牌说说话儿一日也过去了;宁妃、佟妃呢?她们都有儿子,不为自己争,也要为儿子争;她们能眼睁睁看着皇后专宠?况且她们得过皇帝的趣儿,独守空房的滋味格外难受。一旦日日夜夜只想这些事儿,能想出多少杀招儿。
所以福临这么宠爱金花,不啻把她架在火上炙,阖宫拿她做箭靶子。
就算如此,太后心里明白,她不喜皇帝专宠皇后,首当其冲是皇后抢了她从小捧到大的儿子,妒火中烧击败了菩萨心肠。不能让福临的情意系在一人身上,万一皇后有个三长两短,福临会不会也跟皇太极一样伤心太过,落下一身病根儿?这事儿真发生就晚了。惦量来分析去,她都得把权柄、儿子一齐抢回来。是“借刀杀人”,等着宫里的嫔妃动手,还是自己亲手?皇后可是她娘家博尔济吉特氏家的人啊……
太后想着想着眉头就拧紧了。四贞抻着头儿顺着太后的眼神往马车外看,蓝天白云,凉风轻拂,一片望不到边儿的绿,预示着个好收成。美景当前,太后神色反而阴鸷起来?“额娘,吃茶。”她乖巧奉上一盏绿茶。
“放着吧。”太后还未回神,淡淡应了一句,语气冷淡,冰得四贞一激灵,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太后,她老人家正想什么?
金花再睁眼,她朝里躺着,帐子里一片昏黄,她从天明直睡到天暗。耳边是轻轻的捻纸张的声音,她翻个身儿,福临背对着她,手撑头歪在床上,面前摊着一本线装书。肩胛骨撑着衣裳,外袍上的腰带没解,腰显得细,肩尤其宽,袍子撩开了,露着裈裤裹着的两条长腿。
她一动,他听到动静,朝后躺过来,歪着脸看她。见她一双桃花眼正眯缝着眼儿看他,脸上绽开一个眉眼唇腮都大挪动的笑:“醒了?”
“嗯。”她越过他的身子看他眼前的书,“这么暗,害眼,您掌个灯再看。小太监这差当的……”
他翻身过来伸胳膊搂着她:“你还睡着,朕怕给你亮醒了。”
她听了笑,本来就没睡醒的眼睛更小了,凝成脸上两条细长的浓墨线,还忽闪着浓睫。他对她真好,没有他想不到的小节,桩桩件件为她打算,贵为天子也屡次委屈自己。这么想着她心里安稳,嘟着唇亲他的鼻尖儿,小声唤他:“万岁。”
“嗯?”他摇着脸用微凉的鼻尖儿蹭她的唇,她身上独有的甜香熏得他心里熨帖,黄昏惯常让人凄惶,但是她在身旁,天亮天黑,刮风下雨,他都觉得心安。仰仰脸去吃她唇上的脂,她像猫儿似的蜷着不动,由着他把一对艳红的唇舌忝淡了,露出本来的娇粉色。
“自从咱俩好,唇脂都用得多。不是我用了,被您吃尽了。”她拱在他怀里,蓬松的小脑瓜儿蹭在他下巴上。
“这么大朝廷,唇脂总供得起。”他探着头去怀里找她,“朕刮了胡子,不疼。”她一仰头,又被他得了,他“啵啵”咂么着,“就是亲不够……”说着动情,他扭着腰,更朝她凑过去。
两人正难舍难分,听外头吴良辅亮着嗓子喊:“万岁爷,万岁爷。”
福临一欠身,抬着脸瓮声瓮气问:“什么事?”
吴良辅恭恭敬敬说:“跟太后娘娘去南苑的小太监回来一个。”
“缺东西缺人尽管去内务府要,要什么给什么。”皇帝语气里透着不耐烦,手上隔着被子捏紧了皇后的手臂,盯着金花的眼睛却是笑的。
“太后说路上吹了风,要宣太医。”吴良辅清清楚楚回了一句。
福临重重倒在榻上,眼神里透着阴郁,直着眼睛空洞地盯着帐子,太后称病宣太医,等于是逼他夫妇去南苑侍疾,他以为太后离宫,小夫妻二人能在宫里过几天消停日子,不想才过了半天……
金花拽着被子趴到他身上,细白的小手摸着他的胸,从上面看着他:“万岁,我去南苑,亲自瞧瞧皇额娘没事,咱们才能放心。而且只怕我不去,皇额娘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