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爱得对,如今她只一季就爱上了他?还把她的骄傲超脱都抛了,不再咸鱼也不再壁花,融进后宫的滚滚红尘里。
“可您兴许有……后宫那么多人。八旗还有那么多秀女,小选大选,源源不断。”她抬脸,又开始笑,眼泪正在眶里转,眨眼间要滚下来,她捏了捏鼻子,瞪着眼不眨,她不想哭,从王府回宫,说长不长的一段路,她要跟他好好呆着。
这滴泪不滚,比滚了还让福临心疼。前几天在慈宁宫梢间儿,他看她也拽了拽小巧的翘鼻子止哭,从嫁他,哭也哭了太多回了。现在她把脸送到他眼里,忍着泪,又这么笑,就跟头一次见董鄂氏那次似的,把他的心都揉皱了。
“从大婚,不是只有你嚒?别人,朕连手都没碰过。这次选秀也没纳人,那个董鄂氏,朕都不曾跟她单独处在一屋,虽然说过两次话儿,也是周围伺候的人一堆;朕不知要怎么行,才能让你信……”他正说着,她伸手捂上他的唇:“万岁,别说了……”若她信了,他再变,她更难过。不如什么都不说,她旁观他如何行去。若是走歪了,让她失望了,至少他没诺过。
他翕着唇,轻轻吻着覆在唇上她的手,举着脸绕到她面前,歪着头亲上她的唇。那串泪终于滚下来,两人的舌尖都尝着同一味咸,互相换着鼻尖齿间的气。
她的胳膊轻轻搭在他肩头,后又在他颈后交叠。他双手捧着她的背,顺着她丝滑的衣裳往上,划过蝴蝶骨在衣裳上撑起的突,直到指尖触着她凉凉爽滑的头发,掌心托着她细瘦的脖颈。另一手在她腰上,那把柔软的小蛮腰,环住了,细细的只有一握。唇齿间的细响在脑中无限放大,他听不到帘间传进来的市声和车马声,轻忽的“噗”,又一次全都刚刚好,他跟她的默契,同时轻吞唇间的一口气。压抑不住地,他轻轻“唔”了一声,松了她的唇,阖着眼抵在她肩头。
【这段是个亲耳朵】鼻尖是她的甜香气,一对柔软温热的唇轻轻点着他的耳廓,若有若无的轻响,耳中落了蒙蒙细雨,又拂起风,秋夜的冷凉和炎夏的炙热交替攻着他,他把头埋在她身上,捂紧了,轻哼了一声。
金花坐在他腿上不动,手垂下去轻轻拍着他的背,过了半晌,停在他耳边的鼻尖,蹭了蹭他耳垂。
他红着脸不说话,青天白日,如此跑马。这朵娇花,对他捏圆搓扁,打从一起头,鼓动起来浇灭下去,不过是她印上一枚香吻。
他转头去找她的脸。
“不是故意的……”她一边躲,一边坏笑着幽幽地说,又把脸埋在他肩上,这一句就变得含混不清起来。她不过是发现他异样,又亲了亲他耳朵。
“你还说。”她听他声音越发哑了,不光哑,还有若干羞臊,大约还有道不明的焦虑和说不出口的辩白,他年少的时候挺猖狂的,她不是也说他有那么多孩子,刚刚的事全是意外。
两人抱着略坐了坐,这会儿终于有心思听着车外,外头越来越静,又听吴良辅跟西北角门的侍卫寒暄,他俩都知道回宫了,他俩又要长久不能在一处。福临顺着金花的胳膊寻到她没戴戒指的那只手,把她柔软的拳攥在手心,定了定神,说:“再等等,等事儿了了。”想了想又问,“信朕?”
她绵绵依在他怀里,手握在他胸上,短短应了声。没想通,他问她信他谋略还是信他钟情。后宫不能预政,前朝事,她好奇也不能问,再说她也没那么好奇,能在后宫逍遥自在先心满意足,无暇其他;至于□□,若空口说有用,世上就没那么多怨偶,他惦记她要去陪姐姐生产,让济度用“夹片”报信,作主带她出宫,慈宁宫请安都迟了,就这一件,他行得好极了,是用行动“说”的爱意。无论哪样,她决定信他,于是更安然依在他怀里:“下次不知何时,唉。”
“吴不服会送信。”他说完,犹犹豫豫捏着她的手送到唇边,轻轻用鼻尖蹭着,“最近坤宁宫小太监小宫女挨打挨罚都别管,也别怕。”
两人在养心殿门口分开,过了会儿在慈宁宫门口会合。福临重摆出一张不入后宫的冷脸,金花以为太后将责问下午她出宫的事儿,结果太后没问,嫔妃也一片宁寂。她分明大摇大摆从坤宁宫去养心殿,又从养心殿出发出宫,结果众人仿若不知情。她如临大敌准备的真话假话都无处说,出宫看了趟姐姐和小外甥,还有宝音姑姑的事,既无人分享,更无人追究,竟生出一丝衣锦夜行的失落来。
第二日四贞格格来坤宁宫跟金花解闷,姑嫂两人摆了两张凉椅在廊下躺着吹风,中间高几上摆着茶和点心。金花又蠢蠢欲动尝她酿的梅子酒,入秋了,她从御膳茶房要了套壶,于是桌上还有一壶热酒,连着两个小盅,呼和时不时来换套壶里的热水。
金花惦记着福全,问四贞格格:“妹妹,最近见福全了嚒?来一趟,把他也带过来就好了。好几天没见他,上次见着也没抱,怪想他。”姑嫂二人说话并不拐弯抹角。
四贞格格抿了一口梅子酒,脸颊红扑扑的,躺着说:“嫂嫂是想福全了?难道不是想皇帝哥哥了?”
“好好儿的,提他做什么,他都不入后宫,我们开心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