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天佑的裤管儿一卷起来就露出了几道深深浅浅的疤痕。
木天佑指着其中相对浅的那一条对着木明锐等三个小年轻说:“这道疤是我上初中那会儿跟一群小瘪羔子打仗我们相互拼刀子留下的。”
紧接着木天佑的手朝旁边一划:“这个伤疤是枪伤,因为这道伤疤我在部队立下了我人生中的第一个三等功。还有这条——”
木天佑缓缓的把裤管儿退下去,遮住了那些深深浅浅的伤疤,同时他看向木明锐等人的目光越发的凛冽。
“木明锐,不要逼我跟你动手,我怕到时候你们二房会断子绝孙。”木天佑明明是在威胁,吓唬木明锐,但是他的口气轻轻柔柔的,只是说出来的每个字串联起来很难让人不闻之色变。
木天佑抓起了旁边的一根废旧的钢筋,都以为他要跟木明锐等人动手了。
木天佑没有要打人的意思,他把钢筋握在两手之间微微的一用力,眨眼的功夫钢筋变成好几截儿。
木天佑微微一扬手,被他捏碎的几根钢筋分别擦过木明锐和那两个小年轻的头皮飞到了不远处的树上。
那几根碎钢筋就跟几根钉子似的结结实实的定格在了树上。
黄毛小青年跟刺青小青年同时看向了他们的老大木明锐。
原本他们打算帮老大教训教训木天佑的,虽然对方个头大,但他们俩打一个还是很有信心的。
不过当看到木天佑撸起裤管儿露出的那一道道让人有些触目惊心的伤疤后,俩小青年顿时就怂了。
木天佑捏碎钢筋,然后把钢筋贴着他们的耳朵投射出去的一系列动作彻底把俩人给震住了。
不等木明锐做出决定,木相思一脚就把那个缺了嘴的陶制夜壶给踢飞了,瞬间东西被摔的粉碎。
把东西踢飞了木相思还不解气,她气汹汹的对木明锐叫嚷道:“你们马上滚,如果再不滚我就让你拿不到中专毕业证,不信你就给我试试。”
还有一个月左右木明锐就中专毕业了,这个年月中专毕业证还是很值钱的,因为中专毕业国家是分配工作的。
木明锐所就读的中专教导处的主任是方锦绣,方锦绣是木相思的大表姐,她的父亲是东山省的三号人物方南国。
偏心
木明锐就是个窝里横的,当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如果跟木天佑硬碰硬的话压根儿讨不到啥便宜时,他的脖子就梗不起来了。
加上木相思拿毕业证吓唬他,他还真的就怕了。
“木天佑,你不要以为有人护着你我就怕你了,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都要扯呼了木明锐还不忘跟木天佑放几句狠话呢。
跟在木明锐后头的刺青男,黄毛男却只是默默跟着他们老大扯呼,他们可不敢跟木天佑放什么狠话。
那俩人远比木明锐更加识时务一些。
木相思对着木明锐他们三个远去的背影气呼呼的跺了一下脚,嘴里小声嘟囔着:“回家我就告诉爷爷木明锐来捣乱,还有木明锐不学好跟染黄毛,纹身的小痞子在一块儿玩儿。”
这会儿木天佑已经重新低下头按部就班的干活了,他一脸的从容就好像刚刚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似的。
关门之前木天佑和周刚把需要在店里完成的几个活儿都完成了,接下来就得去上门服务了。
一天内总共接到了三个需要上门维修的订单,两台缝纫机,一台电视机。
木天佑和周刚打算完成了上门维修的订单再吃晚饭。
这会儿已经是初夏时节,天黑的特别晚,五六点太阳还老高呢。
木相思回家的时候没看到木老,多咱等要吃晚饭的时候木老才提溜着鸟笼子从外面回来。
“爷爷,木明锐太可恶了,他竟然带了俩小痞子去哥哥的修理厂捣乱。”木相思抓着木老的胳膊以最快的语速把事情的经过叙说一番。
木天佑的生意开张第一天木明锐竟然带着俩小混混去捣乱,木老当然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
晚饭都上桌了,木老却顾不上吃饭,直接抓起电话来给木永兴那边打过去。
七十年代末有电话的人家特别少,木永兴家没有安电话,木老的电话是打到木永兴家附近的那个供销社。
供销社那边接了木老的电话,然后就去通知木永兴。
正要吃晚饭的木永兴得知有他的电话,他就忙冲出家门急急的朝供销社那边跑去。
木永兴才到没一会儿木老的电话就又打过来了。
在电话里木老对木永兴劈头盖脸的训斥了一顿。
木永兴知道今天是木天佑小买卖开张的日子,他知道老父亲希望他这个做叔叔的亲自去道贺,但木永兴权当自己啥也不清楚。
至于木明锐带着小混混去闹事儿,木永兴还真的不清楚。
“爸,你别生气,我回去肯定会好好教训明锐的,他太不像话了,咋什么朋友也交呢?”木永兴说回去教训木明锐,不是教训他去砸木天佑的场子,而是教训他乱交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