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岐也终于明, 为何父皇喜欢把事情教给魏临, 他处理事情麻利果断, 绝不拖泥带水,该狠的时候也不心慈手软。
虽然不满意他的态度, 但比起他行事的能力, 还能勉强共事。
恒王虽然是他的入幕之宾, 可这次进入淮南之地, 出现了许多意料之外的事, 觉得他十分不靠谱。
思来想去后,决定回一封信,告诉恒王,盐税之事要紧, 先不要轻举妄动。
接到太子回信后,恒王嗤笑道:“当初就该明白, 太子能听我的,自然也会听别人的,优柔寡断,摇摆不定之徒。”
“王爷,咱们该怎么办?”身边的老奴问道。
“魏临坏了我的大计,他把我安插在朝廷里的眼线杀的杀, 罢黜的罢黜, 如今已经无人可用, 此次决不能让他活着回来, 让他们召集淮南的所有人,务必给本王取了魏临的人头,为了本王筹谋多年的心血做祭奠。”
“是。”
恒王幽怨凶恶的目光看着窗外,直到恒王妃的出现,他愤怒的情绪才的渐渐消散。
他曾许诺过,要让恒王妃当上皇后,感受母仪天下的滋味,可如今,他都已经老了,却离皇位越来越远,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的力不从心。
当初被他看不上的永徽帝不但把皇位做的稳稳当当,还变法革新,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虽然大燕时常又灾难和小的动乱,却丝毫影响不到根基。
他只有让朝廷先变得腐朽不堪,再趁着虚弱之际,各个击破,可结果却不是预想的这般,看着这个受伤的猛虎,又慢慢的愈合伤口,他不甘心,这些年想精心谋划,决不能功亏一篑。
恒王妃走过来,把手搭恒王的在肩上,宽慰道:“王爷,切勿动气,伤身体。”
“你说的对,我不气,只是无法兑现本王对你的诺言,又惭愧,又不甘。”
“与王爷相守一生,我已经很满足了,皇后的位置,早已不稀罕。”
“即便不是皇后,也要你做太后,你给我生了一个能力出众的儿子,不能让他像我一样,久居人下。”
恒王一生都在蛰伏沉淀,恒王妃知道,说什么都无法改变他的执拗,只能继续支持,不管这条路是对的,还是错的。
其实与镇北侯府没有太大的深仇大恨,当初,恒王也想过让魏临变成自己的人,奈何此人刚正,不入任何流派,若把他除掉,他那如花似玉的夫人就要守寡了。
同为女人,自然知道她未来要面临什么,恒王妃竟然觉得有些可惜了。
白阳城的盐税已经陆续上缴,不日就能起程。
谢岐已经给宫里递了信,这次的盐税,足可以解决军需上的开支,他心情甚好,看魏临也顺眼了许多。
魏临调集所有的官兵,严加看管收上来的盐税,因他听说,白阳城附近有劫匪出没。
谢岐感觉魏临大惊小怪,这些捕风捉影的事,竟然也相信。
一个小厮火急火燎的跑过来,跟谢岐说道:“大人,外面有个女子想要见你。”
谢岐看了魏临一眼,眼神里带着埋怨,若不是魏临让他以身为诱饵,何须这般被人惦记,感情一旦生出,最难斩断。
那柳雪姬如花解语,若不是名妓的身份,把人带到京都也未尝不可,可惜了。
既然她来了,那他就跟柳雪姬说个清楚,彻底斩断这份不该有的关系,走到半道上,又让长弓把自己带过来的银子拿出来,作为补偿。
来到府衙外,只见柳雪姬站在一辆马车旁,身边跟着一个小丫鬟,多日不见,她似乎消瘦了。
起初柳雪姬并未对他青睐有加。
这也更加让谢岐有了征服之意,同时也不想让魏临看扁了,搞得他在这里好像吃闲饭的一样。
可他不知,一个女子动人真心,会放下所有脸面,主动求好
谢岐甚感惭愧,他要离开了,这辈子怕是不会再来了。
谢岐说了一些感谢之类的话,柳雪姬笑道:“她们说的对,男人都一个货色,没一个好东西,喜欢的你的时候,恨不得把命给你,不喜欢的时候,一眼也不愿意多瞧,我原以为你和那些男子不一样,如此看来,你比他们还薄情,唯一不同的是,这张皮囊好看一些而已。”
谢岐忍着怒气,待到刘弓过来,把箱子给了柳雪姬:“放心,亏待不了你。”
“这是什么?”
“我所有的银钱,当做听曲喝茶,自然不能白白让你费力。”
柳雪姬气红了眼,朝着谢岐给了一巴掌,扭身走了。
谢岐懵了,捂着脸,忍着火气,与盐田被迫做苦力的那段苦日子比,一巴掌也不算什么。
可走了一段路,柳雪姬又后悔了,折身把箱子接过,道:“既然大人愿意给,那我就收了,以后钱货两讫,概不相欠。”
“如此甚好。”谢岐道。
进了马车,柳雪姬那箱子丢给小丫鬟,道:“既然他无情,那就别怪我无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