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簌在小厅里等了许久,脑子里一只回想着魏临挡在她前面的那一幕,他过来时,也紧紧的把她揽进怀里,她是一滴油都没有沾到。
往昔对魏临的那些看法,如一道屏障,就在今晚瞬间瓦解。
从来没有一个人像父母那般护着自己,他以为魏临只是贪图一时,时间久了,那份执着也就不会再有了。
可经此一事,放觉得是她想错了,若是那一罐热油到了她的脸上,那么这辈子就毁了。
魏临救了她的命,她拿什么来还?
直到长易过来,告诉他,魏临已经处理完伤口,已经歇下来,要她回去。
“我能不能看看他的伤,就一眼,悄悄的。”若不看到,今晚必定是一夜难眠。
“那表姑娘就进去吧。”
沈云簌来到内室,轻手轻脚的的绕过屏风,慢慢的挪到床边,隔着青色纱账,隐约看到裸着后背的魏临,他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撩开纱账,看看后背伤成什么样了。
触目惊心的一幕,让沈云簌倒抽了一口凉气,后背是大面积的烫伤,顶着这样的伤口,他竟然直接去追人了,一点也不顾惜自己的身体。
“看够了吗?”床上的人转过脸。
沈云簌忙放下纱账,背过身去,心虚道:“表哥,你没睡?”
他今夜怕是都睡不着了:“嗯。”
沈云簌蹲在床边,隔着纱账问:“你是不是很痛很痛?”
“有一点,这点伤不算什么。”
听他这么一说,沈云簌就更自责了:“都是我不好,今日本就不该出门的,害的你受了伤,那人是冲着我来到吧,表哥,我……”
沈云簌有些说下去,道歉自责的话此刻显得苍白而无力:“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魏临从纱账里伸出一只手,沈云簌把一旁的茶水递过去:“要喝水是吗?”
“给我你的手。”
沈云簌把茶碗放下,有把手伸过去,被魏临攥的紧紧的:“这样,一点就不痛了。”
“……”
魏临眯着眼睛说:“泼油之人已经抓住,此人是个亡命徒,故意扮上女装,混淆视听,这几日你不要出门,也别把此事告诉沈大人,害他为你担心。”
“我明白。”
“救你,不是为了让你感激我,也不是为了让你答应嫁给我,而是我愿意这么做,不要自责,也不要愧疚,这么一点伤,对我来说真不算什么。”
魏临说的风淡云轻,沈云簌把纱账撩开一些,反正都已经看过了,隔着也没意思了。
再看他背上的伤,心里还是不由的咯噔一下。
“害怕就不要看了。”
“不是害怕,只是觉得自己很不好,连累了你。”
“这只是一场意外,错的是泼油之人,不是你。”
沈云簌觉得鼻尖酸酸的,这个时候,他没一句责备,反而还安慰她。
他有狠厉的一面,亦有温柔的一面,从他拧紧眉头的面容看,身上一定很不舒服。
此刻,魏临想要什么要求,她都会答应,可良久过去,也只是安慰她。
虽然有些舍不得,但魏临还是松了手:“时间太晚了,早些回去歇息,这件事想不要告诉祖母,魏惜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
“表哥,那我明日来看你。”
沈云簌起身,提着裙摆悄悄的离开。
翌日一早,沈云簌去了福安堂,魏老夫人见她面色不佳,以为没有休息好,就让她早早的离开了。
她先去落湘院,取了秋蕊熬制的药膳,和妙圆一起来到北院。
此时魏惜也在,因当时她和丫鬟们都不在场,还以为哪人是冲着魏临去的,一直问他是不是得罪了人,想要找那些人报仇。
魏临被这个多嘴的五妹妹吵得头疼,“我就是大理寺的,这个仇我自己报,还有,这两日你不要来烦我。”
本想表示一下自己的关心,可魏临的那句话都让魏惜气的抓狂:“我就那么惹你心烦吗?”
“只是想耳边安静一些,这里什么都不需要。”
既然这样,那她往后就不来了,魏惜刚出房门,见沈云簌过来,她身后的妙圆提着一个食盒。
“四哥他现在正烦着呢,咱们以后少在他面前晃,走吧,表姐,别打扰他休息。”
“那我也要把这一晚药膳送过去,补身体的,有助于伤口愈合。”
魏惜发现,她这个堂妹还没有表妹贴心,昨日去街上,处处都能感受到魏临对沈云簌的照顾,此刻看来,她才像个外人。
“那你去送吧,我先走了。”
今早两个司直来禀明昨日情况,在南楼附近,若想早些□□的勾当,极为容易,而后背之人是谁,还是个谜团。
像这种买凶害人的事情,一般正主都不会露面,即便所有的刑具都用了,也问不出什么,从昨日到今日,他一直都在思考着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