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奴婢怎得能骗你!世子人最好了,模样也是无可挑剔,人人都说他郎艳独绝,世无其二,最主要的是世子洁身自好,守正不阿。”
沈云簌没想到从一个小丫鬟的嘴里说出这么赞美的话来,一想到魏临,心中总有些怅然若失,她努力躲着他,似乎一点效果都没有,每隔几日都要有一次接触的机会,见了魏临,总心中有种说不出感觉,时至今日,已经对以往的看法有了些许改观,有了些敬佩之意,可更多的还是畏惧。
那晚事情让她梦魇多日,心中惶恐万分,即便他真的好,但觉得还是离这位四表哥离远一点的好。
“即便他很好,咱们离的远远的。”
“为何?”妙圆问。
“不为何,这件事休要再问。”
妙圆点头,看来这误解还挺深的。
三日后,到了插花授课这日,沈云簌一早被魏瑶叮嘱她衣着要讲究一些,魏瑶对沈云簌简略的打扮不甚满意,亲自带了两枝玉钗后才算满意。
这位在翠园别院办课的嬷嬷是宫里的老人,如今的贵妃和皇后在早年进宫时都被她教导过。
以往来学的女子都是京城的高门闺女,后来她放宽了条件,小官家的女子亦可以来这里观摩学习。
而魏瑶尤其喜欢上岳嬷嬷的课,每月逢九,只要无外事,必会到达。
曹氏见女儿这般努力学习插花,也是十分欣慰的,就在喝茶的功夫,脑子里灵光一现,她忽然间察觉了些什么,急忙让家丁去拦魏瑶,可是人早已上了马车离去。
这般努力向宫里的嬷嬷学习不就是想进宫吗?太子万万是嫁不得,难道她还死不悔改?
想到这些,曹氏气的扔了手中的茶碗,与此同时,魏老夫人身边的李嬷嬷来请她过去,为了是商议魏瑶的婚事。
纪家是清流人家,魏老夫人一番打听,得知纪家二公子学业不错,人也是个好相处的,于是同意把魏瑶的婚事定下来,当然,也要看看曹氏和魏瑶的意思,若是同意,她就给远在明州的三子魏启安一封书信告知。
曹氏整理了心绪,跟着李嬷嬷一起见了婆母,表示自己也十分愿意,可魏瑶似乎不太中意纪家,但她没说明真正的原因,只说魏瑶心高气傲,要魏老夫人做主把亲事定下。
眼下这场婚事,也只有魏瑶一个人不愿。
这魏瑶的脾性像极了魏启安,都属于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强硬性子,但见曹氏一脸担忧之色,魏老夫人开解道:“等她们回来,我会好好开导,你也把心思放宽一些,儿孙自有而孙福,莫与儿孙作远忧。”
隅中时,三人来到翠园的别院听水阁,来到厅堂之时,一多半的贵女已经到了,而沈云簌是第一次来,由这里的管事重新安排座位。
她的座位在小官之女的前一排,而她不知,这是魏惜有意和那管事递了话,要她和庄家姑娘旁边落了座,因魏惜和与庄姑娘也都不上熟,只能要她自己主动些。
沈云簌刚坐下来,一位身着藕荷色襦裙的女子在她一侧坐下,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淡雅之气。
沈云簌转脸看她时,那女子也是朝她微微一笑,朱唇粉面,人淡如菊,瞧着就让人欢喜。
这时,前面的魏惜朝她挤眉弄眼,当下便知道这位乃是哥哥的心仪之人庄姑娘,庄晓仪。
正当沈云簌思索怎么与她搭话时,庄晓仪却先开了口:“瞧你面生,不知姑娘芳名?”
沈云簌心口竟然有些紧张似的,机会可不容错过,见她真人太难了,于是脱口而出:“我姓沈,名云簌,工部侍郎沈弘之之女……兄长名唤沈时尧。”
本想循序渐进的认识,可又觉得十分不妥,不如直接禀明来意。
听到沈云簌那句兄长沈时尧,庄晓仪整个人僵住了,随即微微点头,并没有接她的话。
沈云簌顿时觉得窘迫,也有些气馁,三年之久,怕是这位姑娘已经忘了自家兄长是谁,或者说因兄长的不作为,已经寒了心,厌烦了他。
岳嬷嬷来了,沈云簌也收回了思绪,做到这般已经尽力了,其他的就听天由命吧。
沈云簌的插花是娘亲教的,今日一番授课,方觉得自己以前学的只是皮毛,插花的时候,也是按照岳嬷嬷所授课的要领去做。
待到授课结束,岳嬷嬷倒是对她的作品做了一番评价,把不足之处一身见血的指出,但言语间还是对她的肯定。
沈云簌借着空挡和庄晓仪搭话,问她是否记得自己的兄长。
庄晓仪则表示不认识他,沈云簌无疑肯定了之前的判断,或许是兄长一个人单相思,只觉的冒犯了庄姑娘,于是起身道:
“庄姑娘,今日唐突了,因兄长曾提起过你,故而觉得你们认识,我兄长三年前进京赶考,可放榜后不久,娘亲去世,他回了宜州守孝,今年三月初时才过了孝期,三年之久的事,今日忽然提起,望你不要介意。”
听沈云簌解释一番,庄晓仪冷淡的面色变成了不可思议:“三年前他是回去守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