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被千百宾客簇拥在最中央。虽然瞻明仙主时不时就会玩一点强制囚禁的小戏码,但那得归属于情趣, 情趣之外,他倒是与宋问的观点一致,美人就该大大方方坐在云端,至于会引来多少人追捧, 司危掐了掐他的脸颊, 倨傲道:“千万万人都不重要。”
至于为何不重要,原因有二。第一, 再多人觊觎都抢不走;第二, 爱我如狂。
凤怀月:“我哪里爱了!”
司危并不理会这点嗡嗡嗡嗡的小抗议,倘若不是现在修真界烦心事太多, 鬼煞与灵骨一事又还未解决,他几乎想立刻就举办一场最为盛大的欢宴, 就如同三百年前一样, 让美酒流满山谷, 开满繁花的秋千会从天穹最高处垂下来, 而喝到微醺的凤怀月是最爱荡秋千的, 他的衣袍总是华丽而样式繁复,在空中被风吹得散开时,像是裹了一身奢靡而又绮丽的梦。
凤怀月道:“你别总捏我的背。”
“这些青竹的灵气极干净,你往后应当会比先前舒服许多,至少不会再三不五时感觉浑浑噩噩。”司危收回手。
但瑶光仙尊也说过,这些青竹只能顶个一年两年。一年两年之后,还是得换,要么换新的青竹,要么新的灵骨。司危道:“我会尽快替你找齐灵骨。”
凤怀月撇嘴:“灵骨哪有那么好找,若是好找——”
话说一半咽回去,司危却不许他咽,屈指又去敲那挺直的鼻梁,道:“怎么,若是好找,那只鬼煞就会替你去找?”
凤怀月皱着脸躲:“他本来就替我找了。”虽说找得七拼八凑,但好歹也缝缝补补用了这么些年,灵骨又不是大白菜,哪有那么容易寻得。
司危握起他的手,在脑顶用力一按,凤怀月顿时倒吸一口冷气,没留意原来自己这里还有个疙瘩。司危道:“金针旧伤,一共十八处,哪里来的?”
“十八处?”凤怀月用双手在头上摸索,还真又找到了两处,按时会有一阵迟钝的疼。司危道:“瑶光仙尊说是由带毒金针所刺,有人有意要毁了你的脑子。”
“谁,溟沉?”凤怀月一懵,“可——”
“没有可是。”司危将他的手拉下来,“这件事我自会查个清楚明白,你不必多想,往后多留几分心便是,走。”
凤怀月还没从震惊中回神,就被他拖得踉踉跄跄,只得一头雾水地问:“怎么又要走,走去哪里?”
司危答:“雪海山庄。”
凤怀月并不想去,他现在正是心绪最乱时,别说到雪海山庄查案,就算旁人话说得稍微快一些,恐怕也得从满脑子的带毒金针里使劲扒拉出一块地方才能思考。他实在无法想象在杨家庄里照料了自己三百年的人,竟然会是阴海都的小都主,竟然还给自己下毒,这……
可仔细想想,下毒好像又并不是完全说不通。因为溟沉是想让自己留在杨家庄的,而倘若没有失忆,估计自己根本就躺不满三百年。所以对方为了能达到目的……凤怀月又不自觉地抬起手,想去摸头顶旧伤,却被司危握住手腕,拽着踩在了剑上。
“不许想!”
“……”
耳畔风声呼啸,确实不是一个能静下心来思考的好环境。凤怀月叹了口气,扯过司危的半截衣袖挡风,袖口散出的淡香混合了一丝檀木味道,意外有那么一丁点安神功效。
等抵达雪海山庄时,他的情绪已经稳定许多,决定等晚上再好好捋一捋这些事。山庄里依旧有不少仙督府的弟子,众人正在忙着清运东西。金银玉器“叮铃哐啷”直往地上掉,凤怀月弯腰随便捡起来一块玉珏,便是价值不菲。
“能攒下这巨额财富,雪海山庄理应已经在黑市里经营了许多年。”凤怀月问,“仙督府没有查过吗?”
“回凤公子,查过。”一旁弟子道,“但他们隐蔽颇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