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辈交待的活儿,作为晚辈的江初月,还能违逆不成?
那必须是不能的。
反正在刘芳心里,任你江建文是分家了还是如何了,这辈子都是她刘芳的儿子。她老了,江建文得养;她不能动了,江建文得伺候;同理,作为江建文女儿的江初月,那就必须得跟江建文一样听话。
至于江建武?
那可是她的眼珠子,娇养着长大的,江建文以后赚的粮食,都还得分兄弟一口呐。
至于狗娃刘芳眯了眯眼睛,这个呆愣的傻子,她总会想办法给解决掉的。
活着简直就是浪费粮食。
江初月丝毫不知道刘芳心里如何想的,她也不需要知道,因为,她压根儿就不会顺刘芳的意。
“叔叔婶婶又不是没有亲闺女亲儿子,何必要侄女去照顾?”江初月说,“不说别的,我也15岁了,婆婆你让我照顾断了腿的叔叔,您觉得合适吗?”
“我是能帮他擦身子,还是能扶他上厕所?到时候可就是好说不好听啊!”
江初月这话就说的过于直白了,就差说刘芳你他妈脑子是不是有坑?
就擦身子上厕所这种活儿,别说她这个侄女了,就是亲闺女都不合适,得是脑子多不清醒人才会做出这样的安排?
关键是,江建武的腿是断了,可李琴既没残也没死的,只是个擦伤,还不能照顾自己男人了?
刘芳被噎了一下,一时接不上话。
而江初月却没有停下,继续道:“我听说两人摔下来的时候,叔叔把婶婶给挡在身下了,所以婶婶就只是有几处擦伤,正好,让我爸妈回堤上去上工,让婶婶照顾呗。”
“自己家婆娘照顾,怎么说都比旁人要方便许多啊!”
江初月这话说的在情在理,让人无可辩驳。
你总不能说,我儿媳妇擦伤了也要修养,所以你这个侄女就必须得去照顾吧?
“再说了,秀秀不是在家也没什么事儿嘛,让她去照顾啊?”江初月瞥一眼明显不想去的江秀秀,心下好笑,不等她开口找理由拒绝,又说了句:“要是秀秀不想去的话,不还有大福嘛。翻过年大福都13岁了,不会连个人都不会照顾吧?”
江初月这下将刘芳的前路后路都给堵死了,任刘芳和江秀秀有再多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刘芳和江秀秀这会儿总不能说,我们家舍不得花钱交医药费,就想忽悠着你们一家子去照顾,等要交钱的时候,你们总能想办法的吧?
当然,刘芳之所以会有这种想法,完全是基于江建文以前在江家的表现而来的。
他赚的工分换来的粮食,是全家一起吃的。偶尔帮人做点木活啥的,赚的钱他也都是习惯□□给刘芳。
即便自己真有个什么事需要花钱,他也多是自己想办法去赚钱了。
得亏江建文是个能赚钱的,手上又有手艺活儿,不至于问江老三和刘芳张嘴要钱。
偏时间长了,刘芳倒也习惯了江建文这个习惯。遂,她想着,只要她忽悠着江初月去镇长照顾江建武和李琴,要是医院真催着交医药费什么的,到时候江初月回家问她要钱,她是决计不给的。
把这孩子打一顿骂一顿的用扫帚赶出去,江初月说是15岁的大人了,可她到底没见过世面,遇到这样的事,能怎么办?
最后不还得江建文出面嘛!
至于说心疼儿媳妇李琴?呵刘芳可没这个好心。
要不是想着让大儿子来给小儿子出住院的费用,她才懒得过来跟这个小贱|人说话呢。
尤其是,还得照顾小傻子。
谁知道,这死丫头片子竟然敢拒绝她?
何止刘芳这会儿气的咬牙切齿,便是一直在一旁沉默的江秀秀,这会儿也气的不行,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江初月看,只觉得江小花这人,太不识抬举了。
“姐,”江秀秀见刘芳被江初月怼的说不出话来了,她才再度开口。一开口,就是哭腔,眼泪跟水龙头似的,说来就来。
她从刘芳身后走出来,走到江初月面前,伸手就想牵江初月的手,可江初月竟好像跟避蛇蝎似的,给吓的又往后退了两步,江秀秀伸在半空的手顿时悬住了,看起来尴尬极了。
江秀秀咬了咬后槽牙,不断地在心里跟自己说,要忍住,忍这一时,以后多得是机会找回来。
想通之后,她半抬起头,睁着一双溢满泪水的眼睛,好不伤心的样子,“姐,我没用,不像姐姐那么能干,我做什么都粗手粗脚毛毛躁躁的,要不,给知青点做饭赚工分的事儿,村长不找别人,怎么就偏偏找到姐姐了呢?”
“姐姐,我求求你了,你帮帮妹妹吧。”
江秀秀说着,就跟真的要跪了似的,期期艾艾的看向江初月。
江初月看着这一幕,翻了个不太明显的白眼,心里只觉得,江秀秀你可真生错了年代,再往后个几十年,戛纳红毯上绝对会有你一席之地,什么奥斯卡小金人也绝对会有你的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