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刘芳做了再多对她和狗娃不好的事儿,可说到底,她还是讲她和狗娃养了这么大。
再一个,她到底是长辈,你弱你有理的年代,别人不会去想你受了多少委屈,别人只会说“你婆婆毕竟是长辈,你怎么能骂呢”“你婆婆年纪大了,再大的仇怨也该消了”。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可总有太多人,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说着事不关己的自以为大度的奉劝。
“姐”
江初月正走神,江秀秀突然期期艾艾的喊了声姐,随即哭了起来。
江初月着实给吓的不轻,牵着狗娃又往后挪了两步。
江秀秀的哭声明显一顿,看向江初月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幽怨。
江初月只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不是江秀秀,你这眼神是不是用错了地方?我是你姐,不是喜欢你的男人?
“秀秀,我可怜的孩子,你别哭了。”
江秀秀还没怎么样,倒把刘芳给心疼的不行。都不顾身上的疼,站起身把江秀秀给抱在了怀里,一边温柔的顺着她的背,一边不满的瞪着江初月。
“要不是你们一家子心黑的非要闹分家,你叔叔婶婶也不需要去挖堤坝了,不去堤上,就不会摔了。”
“你们一家子果然都是丧门星,害的我的建武腿摔断了。”刘芳叫骂道。
江初月闻言,撇了撇嘴,你自己的儿子好吃懒做偷奸耍滑的,明明是自己想偷跑回来给摔了,怎么就变成是我们一家给咒的?
再说了,就算我们一家子都是丧门星,我们不都分家了嘛?再是丧门星,也诅咒不到你们家去啊?
难不成我们头顶上的丧门星都知道谁不是好人,自己个儿找上门去的?
江初月继续保持着沉默, 任刘芳发泄着。
心肝宝儿摔断了腿,伤心难过是难免的,既然都心里不痛快了,找不喜欢的孙女发泄发泄, 这也是情理之中的。
她在心里不断这么给自己洗脑, 对于刘芳的话秉持着左耳进右耳出, 就当听了一出单口相声。
然而, 江初月心里想的是挺美的, 到底还是低估了刘芳的战斗力, 以及江秀秀的绿茶手段。
“姐,我知道上回你生我气了, 可我想着, 咱们到底是骨肉血亲,如今, 我爸爸”
江秀秀长相清秀,看着就温温柔柔的, 这会儿一哭,整个一我见犹怜。
江初月莫名眼尾跳了跳。
“姐,我和婆婆过来, 是想求你帮忙的。”
竟然连“求”字都用上了?
江初月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是脑门上写了“傻缺”这两个大字吗?
你们不高兴的时候就对我脸不是脸, 鼻子不是鼻子的,这会儿有事儿了, 就想起我还是个人了?
江初月木着张脸看着江秀秀,也不接话, 就那么看着她, 等着她说后面的话。
她知道,刘芳和江秀秀过来找她, 除了江建武摔断了腿这事儿,绝不会是别的事儿。
只是她想不明白的事儿,江建武摔断了腿,找她能做什么?
她又不是医生,还能帮着把腿接上不成?
“小花啊,你看啊,现在你叔腿断了,是肯定不能再去堤上上工了,对吧?”这会儿换了刘芳开口。
难得的,刘芳这会儿说话的语气,竟是江初月和她相处的15年人生里,最温和的时候。
莫名有些讽刺啊!
江初月扯了扯嘴角,极其敷衍的“嗯”了一声。
刘芳就跟没看见江初月的脸色一般,继续道:“你家里就只有你和狗娃俩孩子,你爸妈现在在医院里照顾着你叔了,婆婆想着,这不是耽误你爸妈上工的功夫嘛。”
说着,还拿腔作调的抹了抹眼睛,“婆婆知道,你们一家现在日子过的也难,所以啊,婆婆给你们想了个法子,正好呢,你爸爸妈妈能继续回堤上上工去,这样就不会耽误他们赚工分呢。”
江初月看着刘芳,心想,编,继续编,我看你能编出朵什么花来。
“你去镇上医院换你爸妈,他们去上工,你去照顾你叔叔和婶婶,好不好?”刘芳用极其厚颜无耻也理所应当的哄骗小孩子的语气把这话说的理直气壮。
江初月听完,都要气笑了。
“那狗娃怎么办?”江初月问了一句。
刘芳颇嫌弃的看一眼被江初月护在身后的狗娃,“你去镇上照顾你叔叔婶婶这段时间,狗娃跟我回家,我照顾他。”
江初月听了这话,一时没接话,一双眼睛倒是直直的盯着刘芳看。
直看的刘芳心里发毛了,她才缓缓笑了笑,“我不愿意。”
四个字说的轻飘飘,可是落在刘芳和江秀秀耳朵里,却如惊雷。
“你说什么?”刘芳知道江初月现在不如以前好糊弄了,可没想到竟会变的如此不听话。
不论怎么说,她都是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