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冷笑一声,当真是不自量力。
只是,这梦境为何如此真实,他还能感受到萤萤落在他手背之上滚烫的泪珠,以及她秋眸带水,又带有几分楚楚动人的模样,当真是与如今的她一模一样。
沈随砚摇着头,只说是自个想得太多,萤萤若是从前有这个心思,早就已经提及,这梦,不值一提。
起身穿好衣裳,沈随砚又坐回桌案之前。
手旁是一杯浓茶,他端起来喝了一口,黑眸变得逐渐凌厉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又拿出卷轴来。
提笔在上面勾勒,一笔一画全是他的相思之情。
美人儿已经有初步的神态,沈随砚看着画中的人微微勾起唇角来。
当画至鬓发时,他的手突然之间顿住。
萤萤才来府上,某日清晨,她醒来时似乎十分地慌张,那时的她,与梦中有所相似。
沈随砚狭长的黑眸看着画卷,只觉巧合实在是太多了一些。
莫不是,他也入了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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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皎在丞相府住了小半月,也没听说沈随砚有要回来的消息,既然如此,她早就打消这一念头。
手中的叶子牌尽数推出去,姜皎托着腮,看慕听烟一副犯难的模样。
葱白似的指尖轻轻点着桌角的地方,“慕姐姐,可不能耍赖哦。”
慕听烟拿出钱袋,放了一片银叶子在姜皎的手边。
姜酿看了忍不住偷笑,姜皎回过身看她,“三妹妹的自然也半分都不能少。”
姜酿面上的笑一顿,随后也心服口服地拿出碎银子给姜皎。
慕听烟将钱袋放在身后婢女的手中,“不同你玩了,从前你倒是还没有如此厉害,近来不知是怎得,我那点子给旁人题字赚的银两,倒是都进了你的钱袋中。”
姜皎一听,就拽住慕听烟的衣袖,“姐姐,怎得能就不玩了,我只是近来好些,可从前,我也没少输给姐姐。”
看着对面的位置是空的,姜皎一撇嘴,“阮妹妹如今要嫁给段祁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她也没法来,我一人在府中又与三妹妹玩不了,姐姐若是不玩,可就真的无人陪我了。”
慕听烟最无法拒绝的,就是姜皎这副可怜的模样。
她只得叹口气道:“玩玩玩,当是我欠你的。”
可是后头,姜皎便没有开始那般厉害,先前的银两,也都尽数回了慕听烟的钱袋中。
如此这般的场景,姜皎看着眼前又空空如也,不禁叹口气。
慕听烟将钱袋收好,婢女上前取走。
这时奶娘找到姜酿,“三姑娘快些去看看哥儿吧,不知怎的哥儿午睡起来就哭闹不止,我们怎么哄都是无用的,三姑娘去看看可好。”
姜酿一听就连忙站起身,看着姜皎刚想说一句话,姜皎就挥挥手,“你快些去吧。”
姜酿二话没说,就与奶娘一道离开。
慕听烟瞧见,倒是轻笑一声。
姜皎不明她是何意,侧目看向慕听烟。
慕听烟这才道:“你三妹妹经过这么一遭,当真是要比从前好了不少。”
姜皎也点头,“如今上京的闲言碎语多,她很少再出门,我有时觉得,她倒还不如是从前的样子,至少看着活泼一些,母亲还能开心些。”
慕听烟向来对她的事情不感兴趣,两人走至暖阁中,在那处坐下。
婢女们将早已准备好的小点摆在二人的石桌上。
慕听烟喝口茶水,悄声问她,“近来,你还有没有做过那奇怪的梦?”
许久没听姜皎说起,慕听烟一时拿不准她到底是再未有过那样的梦,还是有,却没有说。
一说起这事,姜皎眉头难得皱起。
想起之前那再邪乎不过的梦,姜皎朱唇微张缓缓开口说:“没有。”
慕听烟的面前有一瞬失落下来,可是却又听到姜皎轻声说:“但我做着另一个奇怪的梦。”
看着姜皎为难的样子,慕听烟只以为听到什么不得了的消息,手中的茶水都顾不上喝。
姜皎望向湖中的锦鲤,长得似乎比她出嫁时要大了不少,原来她与沈随砚相识已经快要有一年的光景。
随后姜皎每个字都说的清晰,让慕听烟十分的不敢相信:
“我好像与王爷,共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