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注其他学校有无突然不见的学生。
当你将注意力放在某一个方向时,就很容易注意到平时注意不到的事,这之后,祁雪媛又发?现三十中、十八中也有学生不知所踪。
这些学校都是很差的学校,斗殴事件层出不穷,失踪的学生去了哪里?她有点想告诉父亲,但春节后他们就开始冷战,她这时候求助算什么?
最?近他?们之间唯一的交流就是父亲给?了她一个追踪器,说是市局正在实?验的小东西,还没有正式投入使用。她很好奇,不知道该放在哪里,琢磨一番后,把橡皮切了个口子,将追踪器藏进?去。
但这个追踪器似乎没什么作用,她后来也没有查到什么线索。
3月时,另一所重点中学居然也丢了个学生,也是女生,高二,是实?验班的尖子生,叫曾兰,在学校住读,周末回了一趟县城的家后就没再回来。
但?这种失踪案,只会由派出所调查,不会转到市局去。
祁雪媛把早前几个失踪者联系到一起,发?现他?们?有的成绩差,有的成绩好,但?家庭环境都各有各的问?题,要么没有父母,要么父母不在身边。曾兰也是单亲家庭,但?好歹有个母亲,就读的学校也是好学校。
祁雪媛想到一个经常听到的词:犯罪升级。
有人瞄准这些家庭不幸福的学生,并且越来越大胆。
她冒出了一个非常冒险的想法:如果她也失踪了,父亲会怎么做?
当然?,她绝不会坐以待毙,她会从内部往外面传送消息。一旦她立了功,父亲一定不会再阻止她考公大!
少女的热情比天还高,她在研究了几个失踪学生的习惯后,发?现他?们?除了生活不如意,还有个共同点:信一些鬼鬼神神的东西。其中郑晓霜还多次去二十一中附近的庙里求神拜佛。
她开始模仿郑晓霜,给?自己弄来许多护身符。但她不想将身边的朋友牵扯进?来,于是当好友们问她最近不和她们?玩了时,她故意显得冷淡,也绝不把护身符分享给?她们?。
有一次,她注意到学校附近有人摆摊算命。学生们?大多只是觉得好玩,去算的人多,但?相信的却几乎没有。她也去了,表现出浓重的兴趣。
半个月后,一个年轻男人突然出现在她回家的路上,自我介绍说叫小叶哥。
此人正是这次被捕的叶旭野。
祁雪媛既兴奋又害怕,她觉得自己这个钩子可能钓起大鱼了。小叶哥说,觉得她是有信仰的有缘人,主让他?来,解决她此时的苦恼。
她假装好奇,问他怎么知道她的苦恼。小叶哥说:“你的成绩很好,在我们?市最?好的学校就读,将来考上名校不是问?题,但?你的症结也就在这里,你不想去读那些大众眼中的名校。你想脱离你的家庭。”
祁雪媛顿时明白小叶哥为什么知道这些。上次算命时,她故意告诉那?神棍,自己的父亲是警察,对她要求非常严格,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永远离开那个令人窒息的家,去一个每天都能看到海的地方,不受拘束地生活。
听着小叶哥滔滔不绝,祁雪媛眼?中流露出崇拜,这显然?让小叶哥觉得很受用,于是进?一步向她传教。
祁雪媛说:“他们的名字叫做缪灵,好像是从什么语言翻译过来,但?他?们?一般不说名字,只把他?们信仰的神叫做主。”
这一点是祁雪媛和小叶哥多次接触之后,才被告知的。那?时,小叶哥等人基本完成了对她的考察,认定她因为内心的极度空虚和不稳定,还有对警察的仇视,非常容易被洗脑成为信徒。当然?,她的父亲是滨丛市刑侦支队队长这件事也让他们很为难,可她排斥警察又是个有利点。
祁雪媛无法得知对方的所有想法?,只是从他?们?越来越频繁的出现,猜测到自己可能成为了目标。
上周,小叶哥告诉她,如果?她想要永远获得主的庇护,离开这个鬼地方,素质拓展训练就是最好的时机。
她问自己应该怎么做。小叶哥说,只要她能在夜里避过老师和同学,主动?离开基地,剩下的交给他们就好。小叶哥还叮嘱,这事绝对不能让父母知道,尤其?是她当警察的父亲。
她露出厌烦的神情,“我怎么可能告诉他?”
小叶哥对她的反应很满意,和她一起向主祷告。
出发?去露营之前,祁雪媛差一点就告诉了父亲。虽然?她很想让父亲看到自己成长的样子,但?是到底太小了,她很害怕。她暗自想,她已经查到了很多东西,剩下的交给?警察,她也算是立功了。
但?那?天父亲回家,她开口说起失踪的学生,父亲不耐烦地说,小孩子不要管这些事,专心学习就好。她难得地怼了父亲两句,饭也不想吃了,将自己关进?屋里。
收拾去基地的行李时,她看到了从没用过的追踪器,它一直待在橡皮里。这东西好像已经?没用了,反正没有听父亲再提到它。
她犹豫了会儿,将橡皮也放进?背包中。万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