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焦主?任在海姝的注视下停住。
海姝说:“那个事?什么事?”
已经说出口?的话无法再收回去,焦主?任懊恼地?在腿上拍了一巴掌,重?重?叹息,“这事我是真的没办法,我一个车间主?任,再怎么把工厂当家,这里也有真正的当家!”
海姝皱眉,“和厂长有关?”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焦主?任知道再隐瞒也没用了,只好说,厂长一家姓夏,现在夏老厂长年纪到了,身体?不?好,早就休养生息去了,厂子基本是儿子夏涛在管,但其实往前再推个十?年,夏老厂长是想让妻子的侄儿钟勋来接班的。
小钟虽然?不?姓夏,但小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夏老厂长夫妇带在身边长大,很有出息,高中就时不?时到厂里来帮忙,他们都看得出,夏老厂长是把小钟当接班人来培养。
厂里年轻女人少,周佳佳是最漂亮的一个,还特别?会?打扮,别?说年轻小伙子,就是结了婚的,有时也忍不?住多看她两眼。但工人哪儿竞争得过老板?后来得手的是小钟。
海姝说:“周佳佳和这个钟勋在谈恋爱?”
焦主?任点点头,又摇头,说他觉得是这样,但并没有多嘴去问。他看到过周佳佳下夜班之后,钟勋和她一起?走出厂门,也看到过钟勋和她有说有笑在食堂吃饭。
其他工人也都心知肚明,但小钟到底是下一任厂长,没人公开说闲话。
焦主?任说得越多,想起?的就越多,“我记得4、5月的时候,他们好像闹了矛盾,后来是不?是还在一起?也不?清楚。”
海姝问:“为什么?”
焦主?任说,那阵子没怎么见小钟和周佳佳在一起?了,小钟来厂里的时间也变少,不?久后周佳佳离职,小钟再次来到厂里,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海姝说:“钟勋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再管厂里的事?”
焦主?任掰着指头算了算,说就是在周佳佳离开后的下半年,进?入夏天后,他到车间的次数越来越少,夏老厂长似乎很不?满意,下半年夏涛大学毕业,直接被夏老厂长放在了厂里。再之后,就听说钟勋出国了。
海姝忍住诧异,“出国?谁说的?后来还回来过吗?”
“夏涛说的吧?应该是他。他们是表兄弟,他比我清楚。”焦主?任摸摸额头,“回没回来不?知道,反正我没再见过。”
海姝让焦主?任给自己夏涛的联系方式,焦主?任给是给了,但有些为难,“海警官,你看,我也是个打工的,小钟这事是我说漏了嘴。夏涛要是问到,你就别?提我,说你们自己查到的。”
海姝向焦主?任道谢,走出车间,却没看到谢惊屿。
双蝶鞋厂这片地?拿得早,便?宜,她所在的这栋车间还有工人,对面那栋已是铁门紧锁,周围的杂草都长了小孩高。
她走过去,绕过一个角,看见谢惊屿正蹲在草丛中,正研究着墙体?上的东西。
“你蹲那儿干嘛?”海姝也踩进?杂草里。
谢惊屿没回头,却朝海姝招招手,“来看看这是什么?”
海姝好奇地?来到谢惊屿身边,只见灰砖上有一串刻上去的图案,乍看是画得歪七扭八的人脸,像是小孩的“杰作”,但认真看的话,会?发现画画的人有点画工,人脸并不?简陋,只是太丑了,所以显得潦草。
“这不?是人脸吧?”谢惊屿说:“感?觉像是□□,邪性。”
海姝也发现了,越是看得久,这些脸越让她感?到不?舒服。她轻声道:“鬼……”
谢惊屿扭头,“嗯?”
海姝说:“我刚才突然?想到周佳佳报警说的鬼。她当时精神状态很不?对劲,非要说有鬼在追她。是不?是和这些脸有关?”
离开鞋厂之前,海姝叫焦主?任来看了眼墙上的画。焦主?任满脸莫名:“这是谁的小孩画上去的吧?我没见过。”
海姝对疑点越查越多有心理准备,她一直也是这么过来的,但这次谢惊屿找到的画莫名让她有些心神不?宁。一定要说这些画和周佳佳有关,这十?分牵强,但周佳佳确实提到了“鬼”。周佳佳消失了,几个月之后可能与她关系紧密的钟勋出国。怎么想,这两件事放在一起?都很巧合。
谢惊屿还在研究画,海姝联系到夏涛。得知来电的是警察,夏涛语气顿时紧张起?来,最后还是同意海姝来找自己。
虽然?从?父亲手中接过了家族工厂,但夏涛的志向早就不?在生产鞋上了。在他眼里,自家这种小工厂早晚被淘汰,暂时没有关门大吉是因为父亲还没有过世。现在,他自己开了个摄影工作室,忙得不?亦乐乎,鞋厂完全?交给焦主?任打理,他一年到头也去不?了几次。
海姝和夏涛约在工作室附近的咖啡店见面,夏涛对周佳佳和尹灿曦的照片都没有反应,海姝指着周佳佳说:“她曾经在你们厂上班。”
夏涛尴尬地?笑了笑,“我对厂子确实不?大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