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入河内郡和上党郡的人中间想要多听几句的。
车眼尖,一眼就到了正伸着脖子的期夫,顿时往前两步,呲着大牙一把揽住了期夫的脖子,把本就心虚的期夫吓了一跳。
“兄弟,你是哪里的人啊,河内郡还是上党郡?”车揽着期夫的脖子大摇大摆问。
期夫脸一红,支支吾吾:“我……我不是赵人,我是韩人……”
车随即乐了:“害,韩国赵国这都灭亡了多少年了啊,哪还有什么赵人韩人的。”
“你觉得黑石子是贤人不?你愿意追随黑石子不?”车大声询问。
期夫连忙点头:“黑石子是好人!我们来服徭役路上住的棚子就是黑石子修建的!我们都想要跟着黑石子!”
这句话可是说出了颍川郡人的心声,跟着黑石子多好啊,又免费的白面大饼吃,还有蚊帐,要是被人欺负了黑石子还会替他们做主。
听说黑石子管着的地方麦子收成都比其他地方好哩!
车哈哈大笑,一巴掌拍在期夫肩膀上:“那咱们就是一家人,什么赵人韩人的,都过去啦,只要是跟着黑石子的人,就都是黑石的人!”
说着话,车开始从身上摸索,摸出来一小块油纸包着的糖块,打开袋子,抓了一小块硬糖递给期夫,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肉疼的表情。
“这可是我身上最后一块糖了,给你尝尝。”
期夫含着糖块,吃着一嘴的甜味,舔都舍不得舔,涎水都快要顺着嘴角流出来了。
车揽着期夫,对周围其他人说:“黑石子都说了,河内郡上党郡颍川郡,都是黑石子的地方,咱们都是受了黑石子恩惠的人,就是一家人。”
“若是有什么难事,咱们就互相帮把手,解决不了就去问组长,组长解决不了还有萧幕僚和陈幕僚,实在不行还有黑石子嘛。黑石子会领着咱们这些穷黔首过上好日子的!”车的话顿时引起了一片叫好声。
而后,车更是揽着期夫就把他往河内郡的驻地那边走,边走边说。
“走走走,正好今晚上组长给我们讲《避免秦律惩罚的一百零一条小技巧》,你们也一块来听听。出门在外,若是一点秦律都不知道万一惹上了祸事回不去家可就糟糕了……”
颍川郡的役夫们自然是万般感激。
秦律可是贵族才能学的东西,现在黑石子的门客竟然慷慨的愿意给他们讲这些知识,黑石子真是无私的贤人啊!
萧何做事很快,当天入夜之前他就送来了一批蚊帐。
河内郡等三郡的役夫自然是喜气洋洋地就把蚊帐挂上了。
可一个大棚只需要两张蚊帐挡住首尾就够了,却还剩下了大半的蚊帐。
萧何派人将剩下的蚊帐分了一部分送到雁门郡役夫所待的地方,又将剩下的送到了泗水郡役夫待的地方。
泗水郡地方远一些,第一批只来了两千余人,其中有四百多人是沛县以及附近两个县的,沛县的役夫有人认识萧何,远远见到萧何过来连忙站起身打招呼。
“萧吏掾!”
萧何在沛县担任的官职就是吏掾。
看到了相识的故人,萧何脸上露出了浅笑,他示意身后抱着蚊帐的人将蚊帐放下,朗声道:“咱们沛县东边还有黑石制糖厂,我是沛县人,如今也在黑石子手下担任幕僚,黑石子也是我们泗水郡的黑石子。这些蚊帐就是黑石子惦记着泗水郡的黔首们而送来给我们阻挡蚊虫的。”
沛县的人顿时觉得自己的腰板都挺直了几分,他们感受着周遭其他那些县的役夫们投来的羡慕目光,顿时挺胸昂首,一副有荣同焉的样子。
黑石子要给河内郡那三个郡送蚊帐,还用粮食雇佣他们去建造公主府的事情一下午就在骊山服从徭役的这些人之中传开了。
其余哪个郡不都是酸兮兮的心想自己郡中怎么就只有欺压他们的贵族而没有会怜悯他们的贤人呢。
直到萧何将蚊帐送到泗水郡的地方,沛县的役夫们还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是啊,他们沛县还有黑石制糖厂哩,黑石子也是他们沛县的贤人!
而另一边就更简单了,派人送到雁门郡的地方之后只扔下了一句话——
“黑石子是李牧将军的徒孙。”
雁门郡,正是李牧的封地,昔日李牧曾在雁门郡大破匈奴,得到了万千雁门郡黔首的敬重。
雁门郡的黔首们看着黑石子的门客远去的背影,面面相觑。
黑石子,是李牧将军的徒孙?
雁门郡距离河内郡远一些,赵不息是李牧徒孙的消息在河内郡和上党郡中都没有多少人知道,更别说远离河内郡的雁门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