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的路上遇到仓皇逃命的这个清秀男子,心生奇怪将他叫上马车询问得知他是趁夜逃罪,想要逃罪去往河内郡之后,陈长才敏锐的察觉到了蹊跷。
……这个可怜模样怎么这么熟悉呢?
陈长忍不住问道:“不知你姓甚名谁?为何逃罪要前往河内郡呢?”
这个清秀男子好不容易坐上了陈长的马车,逃离了咸阳松了口气,听到陈长的询问之后豆大的泪珠就往外冒。
“在下张苍,原本是秦的博士,前日沐休,昨日回去当值的时候。”话说到此处,张苍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我就只是左脚先迈进了殿门,然后他们就把我抓了起来,要治我的罪,他们说我触犯律法了……可我师兄就是李斯,秦律就是他主持制定的,我背的滚瓜烂熟……根本就没有这条律法……他们说是前日刚刚规定的……”
张苍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断断续续的交代了来龙去脉,最后又说是他的一位同僚告诉他可以逃去河内郡的,说是河内郡安全。
听完了整个过程的陈长:“……”
就,怎么说呢,河内郡不见得安全。
那里有一位和始皇帝牵扯很深的危险人物黑石子,她觊觎着每一个踏入她领地的大才,致力于压榨每一个大才的血汗。
尤其是张苍荀子弟子、李斯师弟这个一看就是大才的身份,加上同样是天降横祸的奇幻经历。
总是让陈长有一股浓浓的即视感。
似乎在两年之前,这条路上有过一个可怜的老头被硬塞在马车里,强行改了户籍被送去黑石。
想到这里,陈长再看向张苍的目光中就不禁带了一丝同病相怜的感觉。
“唉,河内郡还是很繁华的,不比咸阳差,你到了那里以后就忘了咸阳吧,好好生活。”陈长怜悯地拍拍张苍的肩膀,劝慰道。
张苍吸了吸鼻涕,心有余悸问:“那我逃到那里安全吗?咸阳的官吏不会追过来抓捕我吧?”
陈长心道,安全是肯定安全,咸阳的官吏你日后估计也不会再见到了,可咸阳的陛下你以后会见到多少次就说不准了。
尤其是你本事小点还好,若是同你两个师兄一样有能耐,肯定免不了被他家小主君甜兮兮喊上一声“大才”,然后就会被某位帝王问“朕与你孰为大才”这等性命攸关的难题。
陈长想到这里,看着现在还一无所知的张苍就更加怜悯了两分。
年轻人,你还不知道难熬的日子还在后面哩。
又过几日,河内郡终于出现在了眼前,陈长却看都没看郡城,直接带着一串马车奔向了怀县。
他回来的时候可不仅仅只有他一驾马车,还有那一十个农家弟子他也都给带回来了。
陈长想着自己这悲催的经历和日后肉眼可见的可怜日子,不由叹息了一声。
如今他该怎么面对赵不息呢?!
赵不息早早就接到陈长即将回来的消息了,所以她今日特地没有出门,陈长的马车才刚刚从正门驶入,接到了下仆禀告陈长拜见消息的赵不息就不紧不慢地赶了过来。
“陈公,你这趟去咸阳述职还顺利吗?”赵不息抵达此处之后抢先问道。
陈长面色复杂的盯着赵不息的脸。
是啊,多相似的两张脸啊,他先前怎么就没想到赵朴就是赵不息的生父呢?
虽说就算他能猜到赵朴就是赵不息的生父也肯定猜不到他就是始皇帝就是了。
赵不息看着陈长一脸恍惚的模样,伸手在他脸前挥了挥:“您不会是晕马车了吧?怎么不说话啊?”
“不不不,我无事……的确是刚一下马车有些不适应。”陈长刚想否认,可看着赵不息脸上的狐疑顿时话锋一转,承认了自己面色奇怪是因为晕马车。
他能安稳活到现在,靠的就是识趣。当年他被强行改了户籍送到黑石的时候他能含泪承认自己是赵地人,如今他就也能遵从嬴政的命令将“赵朴就是秦始皇”一事瞒得结结实实的。
陈长只觉得心累,可没办法,心累总比没命强。
赵不息就先带着陈长回到了大厅,让他先坐着休息一会,缓过来以后再说正事也不迟。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陈长喝干了一整壶水,这才平复好心情,开口和赵不息提起去咸阳述职的事情。
“老夫这次述职……唉。”陈长一提起这伤心事就不禁心生凄凉,仰面叹息。
他可真是遭老罪喽。
赵不息连忙跟着紧张起来:“陈公莫非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利之事?”
河内郡可是她的大本营根据地,陈长担任河内郡郡守她才能肆无忌惮的在整个河内郡发展实力,若是陈长出了什么事情,朝廷那边再新派一个郡守,那她就要多顾忌许多事情了。
“述职倒是没有什么不顺利的,王丞相还夸我政绩斐然。”陈长说完这句话后,沉默了很长时间,才语气悲伤道。
“只是老夫要被陛下给吓死了。”
赵不息看着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