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桃的胳膊都被她捏得生疼,忙用另一只手拽住她的胳膊:“等等,什么程二郎?跟他有什么关系?”
正目眦欲裂的付洛瑶眼瞳蓦地睁大:“啊?不是程二郎,那难道是周老丈?”
怎么越说越歪楼了?徐桃忙问道:“你从何处听来的?听到的内容是什么?”
付洛瑶下巴冲对面一抬:“喏,就是那赵三娘说的,说是你弄砸了宴席的事情要赔偿,所以你去了当铺,还什么比试输了她。”
果然是她。徐桃啼笑皆非地松开了付洛瑶,走到推车前:“原是这样。我是去了当铺,但是与程家无关,是因为其他缘故我自己要去的。”
“到底怎么回事?”付洛瑶听到前半句刚松了半口气,后半句又提起心来,“你是急用钱吗?需要多少,我这里还有。”说着她就去掏钱袋子了。
“不,我不是因为缺钱去的。”徐桃按住她的手,瞧见有客人往这边走来,只得匆匆道,“待今日收摊我再与你细谈。客官,要来两个云朵玉尖面吗?长安城独一份儿的!”
付洛瑶瞧见徐桃一切如常,心里也松了口气,开始张罗自己的摊位了。
其余那些本就半信半疑的摊主们一瞧见徐桃这模样,立刻更不信赵三娘:“赵三娘,你如此说徐娘子,怕是嫉妒别人比你生意好吧?”
被戳破心思的赵三娘脸上略有些讪讪,随即昂起头:“放你娘的屁?我嫉妒她个小丫头片子作甚?前日那郎君邀请她去做宴席可都听见了!你问问她到底去当铺没!”
付洛瑶将手中和的面往案板上一拍:“赵三娘,素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近日里你多番挑刺我们也没跟你计较,并不是我们怕你。你嘴里放干净点!”
赵三娘一手叉腰:“怎么?敢做不敢当?如果她没搞砸宴席,那昨日她为何没敢来摆摊,那郎君为何没来她摊子上买朝食了?”末一句她几乎是用尽全力吼出来的。
这一句出来吼,现场登时一静。在众人的打量中,徐桃十分坦然地烧着开水:没来摆摊,当然是因为谁在干了个大项目得了笔大奖金后不休息休息?
正值这时,一个耳熟的声音响起:“娘子,今日你总算出摊了!某要两个云朵玉尖面,前日你在拿云宴上做的糕饼,简直让某大开眼界。某做梦都没想过竟有那样的糕饼,真真吃到嘴里就仿佛云朵一般!”
“白三郎说得很是。还有青云那碗汤,看着清清淡淡仿佛白水一样,入口竟是那般滋味。”赵鹏程忙附和道,“某也要两个云朵玉尖面。对了小娘子,那汤会在朝食时售卖吗?”
徐桃给两人装好玉尖面,将纸袋递过去,笑着道:“那糕饼和汤都颇费时,又不能放,朝食着实无法售卖。”
两人接过纸袋,还颇有些遗憾。
徐桃笑道:“不过,朝食虽然不可以,其他时候未必不可以。”看着两人亮起的双眸:“几日后,儿会开一个食摊。若定下时间地点,会写在招旗上。若是有什么想要合作的事宜,郎君们可到时来商谈。”
“定当来捧场。”两人笑着应下,翻身上马,勒马走到道中,这才快马离开坊门。
哒哒的马蹄声中,徐桃感叹着不愧是文武双全的大唐才子,转头正对上对面赵三娘的目光,冲她一笑。赵三娘臊红着脸避开视线,拉着车子到了离她们远一些的地方,闭紧嘴再不敢乱说。
待得天光大亮,吃食卖空。付洛瑶忙问徐桃到底何事?
“我有一个朋友。”徐桃斟酌了一下,决定无中生友,“她去隆庆当铺里面当了个东西,想赎出来,那日是去跟掌柜谈这事。”
“原是如此。”付洛瑶虽是如此说,还是有些不信,“那谈下来了吗?”
“还没有,掌柜说没有先例,得上报东家。她正托我打听打听这隆庆当铺的东家是谁呢。”
付洛瑶见徐桃说得坦然不似假的,心落了下来,思索道:“这当铺我还真没打过什么交道,也没听人说过。不过,我觉得,若是想打听,恐怕可以寻一个人。”
“谁?”
“就是那日请我们去的那位程郎君。”
程二郎吗?果然与她的想法一样。看来,真得走这一趟了。徐桃点点头:“行,我告诉我那朋友去。”她边说边收拾起了推车上的东西,半晌见旁边的人还未动,抬起头正对上付洛瑶打量自己的目光:“阿洛,怎么了?”
付洛瑶摇摇头,又问道:“真不是你?”
“真不是。”徐桃面不改色心不跳,见她还是不信,加了一把柴,“若是我,那我哪还有钱拉你开食摊?”
这倒是。付洛瑶的心彻底放下了,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阿桃真是厉害,摊子还未开,客人先定下了。真想赶紧把摊子开起来啊。对了,你说已经初步想好了开摊的地方,在哪啊?”
“走,我带你去瞧。”徐桃推着车。
隔一日后的清晨,平康坊的胡姬酒肆。
天已大亮,二层角落的上房大门吱嘎打开。程熙一面束着汗巾子一面打着哈欠从屏风后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