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桃拨弄着锅里的茶,用小勺舀起一点儿尝了尝,点点头:“再多,不光是火候来不及,咱们和面备材料也吃不消,准备时间至少要再提前半个时辰。以我一个人的力量,最多能多卖十多二十个人就顶天了。如此一算,实在不合算。“
付洛瑶听到这里就明白过来徐桃的意思了:“我明白了,阿桃的意思是,坊门这边的生意,这会儿就差不多到头了。”
徐桃将煮好的茶舀到一只大碗中,还调了调味,不禁有些遗憾没有奶盖之类的东西,缺了点儿灵魂。她将桑葚切成小段,单独装在一只碗中,这才冲付洛瑶一笑:“正是。虽说小铺子还赁不起,但是一只小摊子还是可以的。怎么样?要不要一道?”
付洛瑶方才大概猜到了,但是徐桃说出来,她心中还是十分澎湃。昨日去办宴席,徐桃的手艺就让她大开眼界,也知道徐桃这朝食摊估计不会摆太久。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吗?她呼吸都有些急促了:“我们一道吗?”
“当然。我说的一道,就是你一半,我一半,从出资到经营,再到收益,咱们都对半分。”
以徐桃的手艺,付洛瑶丝毫不担心赔本干不下去的问题。只是……她按住澎湃汹涌的胸口:“可是,你一个人支摊子,不是会赚得更多吗?你为何会喊上我一道?”
“方才我就说,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徐桃眨眨眼,“再说,普通的摊子竞争力有限。我要做的摊子,需要一个搭档。走吧,我们把茶饮端出去,然后我慢慢跟你说。“
什么摊子还需要搭档?付洛瑶一头雾水地端着托盘,与徐桃一并出去了。
暗红色的茶汤中放入了一些桑葚,搅拌一下,端起来抿一小口,那股酸酸甜甜的滋味滑过味蕾,方才用过饭食的油腻感登时消散了。
付母和付洛瑛喝了都赞叹不已,随后付洛瑛就扶付母去午睡了。付珩眼睛亮晶晶的,两口就将自己杯中的饮完了,又去倒:“太好喝了,若是再甜些就更好了。”
“去去去,你有得喝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嫌不够甜自己做去。”付洛瑶赶走了付珩,转头喝了一口,“我觉得,这汤就可以放在咱们的摊子上。若是夏天再放些冰,估计滋味更足。”
这就咱们摊子了,果然自己没看错人。徐桃托着腮,笑盈盈地品了一口:“夏天就没桑葚了。”
“没有桑葚,也有桃子葡萄之类的嘛。难道偌大的长安城还会缺了果子不成?不是我吹,就凭着饮子,咱们摊子就能做成长安城独一份儿。”付洛瑶自信一挥手,“所以,到底是什么样的摊子?”
徐桃放下茶杯,正襟危坐,开始给付洛瑶画起了饼。付洛瑶开始还能跟得上,听到后头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完全被震住了。
待得徐桃告辞离开,付洛瑶这才回过神来,送了她出门。待得徐桃都走得不见了,她猛地一拍大腿:哎呀,光顾着问摊子的事情,她想要问的话都忘记问了。明早在坊门口摆摊的时候,她一定要记得问。
由于太过兴奋,付洛瑶到坊门口的时候还在打哈欠。她刚安好推车,便听见对面赵三娘得意的声音:“呵,那徐小娘子不光做坏了贵人家里的宴席,又在比试中输给了我,怎还会有脸面来这坊门口?”
付洛瑶一个哈欠刚打到一半,听了这话差点儿没把自己呛到:什么玩意儿,这赵三娘说的人是她认识的徐桃?
众人一听徐桃遭了,心中先是一喜,又半信半疑:“徐娘子做坏了贵人家的宴席?真有此事?若真如此,她怎还会有心思跟你比试?”
付洛瑶手中的刀往菜板上一掷:“别信口雌黄,前日宴席儿与徐娘子一道去的,何曾做坏过宴席。没事别编些瞎话!”
立刻有人附和道:“就是就是,怕是你臆想出来的吧,把梦当成真的了!”话音一落,众人立刻哈哈大笑起来。
赵三娘一怔,立刻反驳道:“她如何想的我怎知道。昨日我在当铺门口碰到她,是她主动提出要比试的,亲口承认输了的人也是她。若非她做坏了宴席,她昨日怎会去当铺?”赵三娘见付洛瑶还不信的模样,冷哼一声:“若是你不信,你去当铺问掌柜和小二,就知道我说的真不真了!”
当铺?她怎会去当铺?难道这就是她昨日晚到的原因。付洛瑶握紧刀柄陷入沉思。直到身侧传来熟悉的打招呼声,付洛瑶才回过神来,立刻拉着徐桃到一边低声问道:“前日你去当铺了?可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
作者有话说:
啊,你们真的一句话都不跟我说吗?
无中生友
◎打脸的快准狠。◎
徐桃眉毛微扬:“你从哪知道的?”她还打算今天给付洛瑶说呢,怎么付洛瑶就知道了?论理,不该有其他人知道呀?
“我还以为是谣言,没想到居然是真的!”付洛瑶倒吸一口凉气,“是不是那日我走后,程二郎带人又为难你了?”她越想越惊心,忙拉住她的胳膊:“他,他不会逼迫你做什么你不想做的事了吧?”说话间,她一双眼瞳愤怒得仿佛要喷出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