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看个小孩。此刻看见裴行阙, 梁和?滟目光所及, 他整个人仿佛紧绷了下, 肩背都挺了起来, 严阵以待的样子。
梁和?滟抬眼看向裴行阙的时?候, 他抬起的手腕还未收回。
他立在那里?, 眼注视着那轮/盘, 大氅撩起, 支着瘦削的手腕。
她没来由地想起他风轻云淡地跟她解释他投壶的时?候,是?如何没收敛住。那时?候不晓得他是?什么样子?也似今日这样, 半侧着身,风轻云淡,神情平和??
无论如何, 这珍珠头面的归属, 都尘埃落定。
摆摊子的老翁脸色一下子垮了,只是?招牌已经打出去, 虽然百般不情愿,但还是?包好?了递给?裴行阙。
窈窈眼里?的光彻底暗淡了, 她猛吸一下鼻子,叹口气。
这珍珠头面虽然好?看,但并不算多?贵重的东西,也不是?没有第二个了,只要?她想,梁拂玉随时?能打制出五六个来任她挑选。然而关扑来的,比起自己买来的,总是?有些不一样的。
梁和?滟拍一拍她背:“这么多?摊子呢,指不定还有更?好?看的。”
周遭几个小娘子也都很失望,只是?愿赌服输,没扑中就?是?没扑中,也没有多?说?什么。偏偏有人嘴碎爱讲话,适才几个自恃能扑中的男人,面面相觑之余,都发出一声嗤笑:“说?起来做针线活,我们还真比不得侯爷驾轻就?熟呢。”
说?着,把手里?穿着五色羽毛的针一抛。
裴行阙似笑非笑,不接话,只是?接过那珍珠头面,打量了一番,半点没把那话入耳的样子。
梁和?滟微微皱眉,这话讲得不太好?听,而且显然话里?有话,她抬眼,就?看见那男人顺手做了个搓动?什么的动?作:“侯爷夜夜做针线活,所以此刻得心应手,一击即中,是?不是??”
话音落,李臻绯和?卫期的眉头都皱起来,梁和?滟隐约有点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了,眉头皱起,伸手拉过卫窈窈,要?出去。
裴行阙神色淡然,微微带笑,灯光映照他眉眼间,照见他无波无澜的眼神。
梁和?滟晓得外头的话讲得难听,但下流猥琐至此,还真是?始料未及。
她抬头,看裴行阙,她随意听到的话都难听至此,不晓得裴行阙平日里?听到的其他的话,又会难听成什么样子?
只是?他神色也太淡然,仿佛讲出的话,与他无关。
她一边想着,一边推着窈窈往外走?,只是?人还没走?出去,几声细碎的议论就?不可避免地传到耳边:“嗤——侯爷夜间若是?有这样一击即中的本事,只怕早有了孩子,也不至于落到今日孑然一身的地步不是??须知?银针细软,入不得……”
那话讲得愈发不堪,逐渐牵扯到梁和?滟身上,卫期眉头越皱越紧,伸手拉住梁和?滟,另一只手推着卫窈窈,一边一个,快步往外走?,不叫她们听见这话。
李臻绯停住步子,回头看讲话的人是?谁。
那人尚不觉有什么,喋喋不休要?讲下去。
但更?污秽的字儿还没来得及吐出来,就?听见一声巨响。
“嘭!”
走?在最前面的窈窈要?回头去看,梁和?滟眼疾手快地遮住她眼,另一只手压在她一边耳朵上:“出去,出去,小孩子家家,不要?乱听乱看。”
她回头,看过去。
裴行阙神情依旧淡淡,手腕抬着,卡在那个人的脖颈上:“你讲什么?”
适才还胡言乱语的人被他按在地上,而他微微弯腰,大氅撩起,不叫弄脏了,只单独伸着一只手,紧紧掐着那人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