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燕不甘心,他还想继续修行,这是他活到今天唯一的奔头。
可现在能做的,也只剩下向祖师祈祷了。
听到叫门声,秦燕从容的藏好了神像,从床底下钻了出来,整饬下衣衫,来到了门口。
门口是一位负责传话的内侍,神君又增加了新的古礼,大臣觐见之时,由原来的叩拜之后,膝行五步,改为叩拜之后,膝行九步。
秦燕揉了揉额头。
膝行九步!那叩拜就得提前,若是在恩威正殿接见倒也好说,若是在御书房接见,这位置还真不好掌握。
秦燕决定先去御书房丈量一下尺寸,刚要出门,耳畔忽然传来了一名女子的声音。
“今晚去刑部衙门,有人会指点你修行。”
晚上去刑部衙门?
晚上,内侍不能离开神君大殿,如何能去刑部衙门?
况且刑部衙门怎么会有人指点我修为?
刚才到底是谁跟我说话?
怀疑之际,一阵威压出现在头顶,震的秦燕心慌气短。
是祖师。
这是祖师在警告他,不要胡乱怀疑。
……
深夜,秦燕悄悄离开了神君大殿。
律法是律法,手段是手段,五品内侍想出趟门,并没有那么难。
他在刑部衙门口,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没看见哪位道门前辈出现。
除了门前两个值守的衙差,他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祖师的启示也太短了,没说晚上什么时候,也没说在刑部衙门什么地方。
难道是在衙门里边?
秦燕绕到衙门西边,翻墙跳了进去,从公堂到后院,转了一圈,发现后花园里蹲着两个人。
这两个人都是熟人,宫里的熟人。
一个是尚衣监佥书岳六生,另一个是直殿监掌印李根全。
这两人来刑部作甚?
这两人难道就是前辈?
秦燕悄悄走到两人身后,蹲了半响,这两人应该不是前辈。
就算辈分大点,他们手段也不见得高明,否则秦燕在身后蹲了这么久,他们不可能一点反应没有。
秦燕实在忍不住,拍了拍两人的肩头。
岳六生吓得一哆嗦,差点魂魄出窍。
李根全倒是沉着,回头一招点指穿心,奔着秦燕的胸口戳了过来。
真想不到,皇宫之中,除了自己之外,竟然还有宦门修者。
秦燕见状,直接拆招,他的速度比李根全快。
岳六生伸手来揪秦燕的手腕,看那动作,这要剥秦燕的皮。
秦燕和两人拆过两招,后退两步道:“共事多年,不想两位同僚竟然是同道。”
岳六生脸色惨白,感觉自己命不久矣,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和秦燕拼个你死我活!
李根全年纪大些,比岳六生稳重些,他是直殿监掌印,官阶和秦燕相当,危急关头,明显比岳六生沉着的多。
他盯着秦燕看了许久,突然笑道:“秦掌印,该不是来抓我们的吧?”
“抓你们作甚?说你私自修行?难道我身上没修为么?”
秦燕一语道破要害,李根全和岳六生各自长出一口气。
“两位同道,今日来刑部衙门所为何事?”秦燕低声询问。
岳六生不敢作答,李根全思忖片刻,问了一句:“秦掌印,你就是道门前辈?”
秦燕明白了,这两人的目的和自己一样:“李掌印,莫要折煞我,我算什么前辈?我和两位一样,都是受了祖师的点拨,来此寻找前辈的,只是这偌大的衙门,也不知该往何处找。”
岳六生道:“且在这厢等吧,实在我经过这书房时,好像听见了祖师的声音,她说就是这里!”
三人正低声叙话,忽听书房之中有声音。
书房里,雾气升腾,一道银光自半空喷薄而出,徐志穹、杨武、常德才,现身其中。
杨武沿着墙壁小心摸索,正在找东西。
徐志穹耳朵一颤,看了看老常:“外边好像有人。”
老常不光知道有人,还知道在什么地方。
他悄无声息走出房门,突然跳到三个内侍身后。
三名内侍全无反应,老常的指尖在他们脖子上划了一下:“你们三个猴崽子,在这想作甚?”
三人颤抖良久,喃喃低语道:“这,这才是前辈?”
这里边有大买卖!
在大宣,宦官对同道一般不是太友善,因为宦官彼此照应的几率不高,彼此伤害的几率的极大,因此宦官之间的戒心都很重。
就像常德才今天在刑部衙门遇到了这三位宦官。
虽说是身在他乡异地的同道,但常德才不会对他们手下留情。
“你们三个猴崽子,在这想作甚?”
这话说的亲切,但并不代表常德才真的亲切。
这三个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