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贸然使用罚恶令,可血孽门的畜生不能不杀!”
“血孽门到底是什么来历?”
“邪星血生孽星创建的道门,三十年前,血生孽星被咱们道门一位星宿击杀了,血孽门修者也被咱们同道赶杀殆尽,
可不知为什么,这两年血孽门死灰复燃,此前那一役,也见到了血生孽星的本尊。”
徐志穹道:“郭景福死了,线索就彻底断了吗?”
陆延友放下茶杯,从暗格之中,拿出一本簿册:“郭景福的元神受损,记忆消失,他这条线索确实断了,我这里还有些线索,正待与你一同商议。”
徐志穹打开簿册,翻看许久,笑一声道:“这事情,光和我商议还没用,得去找梁大官家商议。”
陆延友诧道:“梁大官家知晓此事。”
徐志穹点头道:“梁大官家自然知晓,当天到场的判官,都是你派来的,只有我,是梁大官家派来的!”
我徐志穹又回来了
按照大宣祖制,年初一,宗室成员要在苍龙殿祭祀一夜。
祭礼共分两轮,行过第一轮祭礼,宗室成员聚集在大殿用膳,昭兴帝举起酒杯,酒到唇边,却忍不住泪下。
“大宣方出一少年英才,却被一群十恶不赦之徒所伤,而今下落不明,真乃社稷之殇也,
祭礼之间,朕想为徐爱卿祈福,不知众卿之意如何?”
祈福,是昭兴帝最喜欢做的事情之一。
北境打仗,他祈福,滑州决堤,他祈福,盐州粮荒,他也祈福。
祈福不是什么难事,反正不用出血,也不用出钱。
关键祈福的流程不好掌控,昭兴帝祈福是做了充分准备的,每一次都让内侍事先写了文稿,每一句都说的感人肺腑,每一句都说的声泪俱下。
可其他人事先并无准备,想跟上昭兴帝的节奏有些困难。
就像这次,宗室成员以为年年祭祀,不会出什么新花样,谁能想到今年非要在祭祀的时候为徐志穹祈福。
年轻的宗师成员肯定想不明白,皇帝不是对徐志穹恨之入骨么?为什么要为他祈福?
稍微年纪大些的,见惯了这套路,自然懂得昭兴帝的用意。
越是痛恨之人,越要彰显对他的关怀,这是昭兴帝一贯的策略,这样才能展现出君王的宽仁与襟怀。
而且今天梁季雄在这,为徐志穹祈福,还有另一层深意。
从徐志穹失踪那天起,梁季雄一直心急如焚,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就像丢了半条人命似的。
他知道是昭兴帝让徐志穹去抓人牙子,徐志穹的失踪也肯定和昭兴帝脱不开干系。
可就算知道真相,梁季雄也没脾气。
抓人牙子,是掌灯衙门的本分,昭兴帝安排的合情合理,没有半点毛病。
在年初一,当着梁季雄的面为徐志穹祈福,也向梁季雄传达了一个信息。
徐志穹,是朕害死的!
朕就在你面前,还在为他祈福,你能把朕怎么样?
梁季雄还真就不能把昭兴帝怎么样,很多宗室成员见梁季雄形貌憔悴,真担心梁季雄会被气死在当场。
可梁季雄看起来并不生气,他起身走到祭坛旁,要为皇帝亲自主持祈攘。
所谓主持,倒也不是什么复杂的流程,就是拿着钟锤,在金钟旁边敲钟,皇帝每念一句祷词,主持者敲一下金钟,能皇帝念完了全部祷词,主持者连敲九下金钟,祈攘就算结束了。
一众宗室饭才吃了一半,没想到圣威长老这么着急。
不得以,把家伙收了,宗室成员按尊卑长幼跪坐整齐,在昭兴帝的带领下,向苍龙真神祈攘。
一声钟响,昭兴帝的眼泪已经到了眼眶。
“呜呼志穹,年少夭亡!”
众人一怔,这第一句说的不对呀!
徐志穹只是失踪了,没说他死了呀。
昭兴帝直接一句年少夭亡,这哪是祈攘,这不成了吊丧么?
这是真要气死梁季雄呀!
可梁季雄就是不生气,只在一旁静静敲钟。
昭兴帝接着说道:
“寿元天命,朕唯心伤!
心痛刀绞,酹酒一觞,
君其有灵,享朕烝尝!”
说到此处,昭兴帝泣不成声,众人也得随着昭兴帝哭,功力深厚的真能哭出眼泪,功力不深且强挤眼泪,毕竟是深夜,大家都困了,打几个哈欠,流点泪,倒也没那么难。
实在哭不出来的,掐大腿,捏鼻子,总能挤出一滴两滴,昭兴帝边哭边念,一共念了一百多句祷词,念到最后一句,已经哭的不成人样。
“少年英雄,除暴安良,生死永别,伏惟尚飨!”
昭兴帝哭的痛彻,众人哭的心碎,好歹哭完了这一场,梁季雄不紧不慢,又敲了一下金钟。
什么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