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慢慢地往后退,“苏婆,您让我很失望。”
苏婆望着她,嘴唇动了几下,最终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
陆银屏握着拓跋珣的小手向外走,路过一脸菜色的秋冬也没工夫去理她。
拓跋珣浑然不觉,依然紧紧地回握着她满是汗渍的手心问:“弟弟……咱们去找弟弟吧?”
而陆银屏却不知道该怎么寻金金
她蹲下身子,将小呆头鹅抱在怀中。
“佛奴,母妃问你一句话,你想好了再说。”陆银屏声音中也带了丝哭腔,“如果弟弟不在了……你想怎么办?”
拓跋珣脑中似有什么轰的一下炸开了。
“不在?”他扒着陆银屏的肩膀,不可置信地问,“为什么不在……弟弟被父皇带走,可父皇喜欢您,您去求求他,他不就能回来了吗?”
拓跋珣尚还年幼,不知道这个弟弟的真实身份,不知道他继续留在魏宫对天子而言是多大的威胁,也不知道如果陆银屏去求父亲之后将会让她和陆家陷入怎样尴尬的境地。
陆银屏不顾他的挣扎,抱紧了他继续道:“金金很有可能救不回来……你父皇知道了许多事,如果我现在去找你父皇,那么他将会猜忌陆家,到时候又会出现更多无法挽回的局面……
我也想让金金回来,甚至想让他见到他的亲生父母,可是我没有这么大的能耐……佛奴,对不起……我……我很没用……”
拓跋珣依然不懂
“骗子!”他气愤地挣开陆银屏的怀抱,冲她狠狠地道,“您骗人!说好要一起去找弟弟!您是骗子!”
陆银屏的内心无比挣扎。
她并非是在骗小呆头鹅,而是苏婆的话却给她提了个醒
拓跋珣的鼻子异常灵敏,他既然没有闻到什么血腥味儿,那么金金有极大可能是离开了此地,只不过到底去了哪儿却还不得知。
陆银屏心里想的是,先不要将事情闹大,等天子回来之后再好好地同他说一说
这一次陆银屏依然在赌,赌的便是他对靖王或许所剩无几的手足情谊。
所以,她打算再信他一次。
“您不去我去!我要去找金金!”小呆头鹅见她出尔反尔,怒极而泣道,“我再也不喜欢您了!”
拓跋珣擦了擦脸上的泪,一咬牙便跑出了配殿的大门。
只是跑得太快,撞到了迎面而来的人。
拓跋珣被撞得两眼昏花,却感觉那人扯住他的后颈将他提了起来。
“逆子!”
疾症
拓跋珣一听,便知道自己闯了大祸,撞了这天底下最不该撞的那个人。
他眼睁睁地瞧着自己离开地面好几尺远,又听到那声叱骂,顿时吓得抖若筛糠。
即便如此,他的心中也依然还惦记着金金。
“父皇……父皇……”拓跋珣的身子腾了空,蹬着一双小腿哭道,“您将弟弟带去了哪儿……他还会回来吗?”
天子见这孽障不知悔改,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在问金金的下落,表情是看不出的阴郁。
“拓跋珣,但凡你心底有一刻将朕当做父亲,也不会死到临头还在问那孩子在哪……”他拎着儿子的后颈道,“早知你如此冥顽不灵,朕一早就该将你关进含章殿关到死。”
拓跋珣最不愿意回的便是含章殿。
长孙明慧还在时,对拓跋珣的态度十分一般,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冷漠。
可拓跋珣曾为她的养子,接触最多的人便是长孙明慧,所以二人相处了数年算是相安无事。
可人最怕的便是对比
况且,长孙明慧如今已经不在人世,他回了含章殿后只能自己一个人吃住
“不回去……我不要回去……”他拼命地摇头,“佛奴不问了……”
说不问,可心中还是想问
“收起你的仁慈,你从来就没有什么弟弟,你是大魏唯一的皇子。”拓跋渊拎着他冷声警告道,“朕不管你心里想的什么,朕只希望你机灵些,别做蠢事……也别指望搬救兵。”
说罢遥遥地看了陆银屏一眼。
陆银屏被他盯得发毛
远处乌压压的宫墙下出现了一列更为黑沉的虎贲,打头的正是慕容擎。
拓跋珣大老远地便看到了亲舅舅,无奈自己刚闯了祸,整个人还被父亲拎在手中,连声「舅舅」都不敢喊,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这样的场面,慕容擎并非第一次见到。
他眼神扫过不远处的陆银屏,见她手上拿着那柄自己送出的匕首,表情未变,眼神微动。
慕容擎来到他们跟前,单膝跪地。
“罪人之子已被处置妥当,明早撤禁后便可押解罪人前赴焉耆。”
慕容擎平日里话并不多,可每次总是句句都能将陆银屏压得喘不过气来。
一如刚刚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