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柏有些失魂落魄,怔立良久之后,重重叩首:“程叔,晚辈要行险走一遭,还望您老助我一臂之力……”
程一元抬手,打断了他:“离开吧,老夫护你出城。”
“程叔,我不能离开,离开,就没有任何机会……”
张柏咬牙:“事成之后,我……”
“虽然知你无路可走,可挟恩图报之前,也得明白,恩在何处……”
程一元再度打断了他。
“晚辈断无此意……”
张柏神色大变。
“一百多年前,你家祖父,曾对老夫母亲有过一饭之恩……一饭之恩,百多年了,你们都可能不太记得各种情由,却还记得自己有恩于老夫……”
茶杯落下,张柏的身躯一颤,烂泥也似软倒在地,他嘴唇发白,好似失去了全部的力气:“程叔……”
“你的来意,老夫清楚,不外乎是趁着城内空虚,潜入王府秘库……”
程一元神色平静,波澜不惊:“你的说辞,不外乎秘库之内有几多宝物,几多道果、神兵、法器之类……”
“你,你……”
张柏惨然:“好一个睚眦必偿程一元,我张家看错你了,看错你了……”
见程一元神色漠然,张柏神色数变,又连连叩首:“程叔,你就帮我这次吧,你……”
“走吧,走吧。有些事,不是你能掺和的,再不走,或许……”
程一元起身,迈入人潮之中。
一刹而已,已无人影,只有淡淡的叹息,与西北禁军急促的脚步声一并传来:“西北张氏一脉,就要绝了。”
“程老贼!!”
……
西北城南郊,有着一方祭天坛。
类似的祭天台,大明九道都有,最早可追溯到四百余年前,是张氏诸王祭天之地。
自其铸成直至如今,四百年里,张氏一族,十数位西北王,皆于此处继位。
而今日,在万人瞩目之下,祭天坛前,迎来了四百年来的唯一一个异姓人。
偌大的南郊,几乎被人潮填满,漫山遍野,无处不是人潮涌动。
万众瞩目,山呼也似的呼声之中,杨狱按刀缓行,拾阶上得那九丈九尺高的祭天坛。
“气运、人望……”
当跨上天坛的那一刹那,杨狱猛然抬头。
只见雾气朦胧,气运汹涌而至,于青天之上汇聚,其色如火,其形如华盖,徐徐而落。
气运,他并不陌生,天眼加身,他甚至无需动用通幽,就可望人气运。
可这如潮滚滚,置身其中,却还是头一次。
气运垂流的那一刹那,饶是以他如今的心性修持,心头也不禁泛起涟漪。
一种大权在握,生杀执掌的感觉油然而生。
一同升起的,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压力,这华盖,不,是这气运,沉重的难以想象。
“原来,这就是人运……”
杨狱抬眸,额间有龙形神纹闪烁,天眼之下,通幽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