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虚空之中涟漪泛起,翻涌的气运渐渐蜕去了表象,在他的触碰之下,真实显露。
无人可见的细微之处,一条条若有若无的线条贯穿虚空汇聚而来,组成了气运华盖。
而其来处,正是天坛之下山呼千岁的百姓、禁军……
西北道城,兖州、兴州、离州,以及定阳府内,一切认同西北道城的军民。
“这才是称王建制的奥秘之所在……我所感觉到的,不是虚幻,西北一道三州的军民,在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将自身之运、命,交给了我……”
垂眸望向道城内外的一众军民,杨狱明白了那令他都有些不适应的重量从何而来。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一股数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他心头涌动着,他的目光游离,望向四面八方。
这气运,不止来自他已然占据的一道三州之地,更远处,稀稀落落的也有,只是极少极少。
而除却一道三州之外,最为密集的地方,是德阳府!
“德阳府……”
杨狱阖眸,隐隐间,似从虚空之中听到了若有若无的呢喃声。
“小民刘二民,愿杨大人多福多寿,多字多孙,一生平安……”
“小民方大有,携子方平为杨大人祈福,愿您无病无灾,长命千岁……”
“小民……”
“小民……”
……
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一个声音,无数个杂乱的声音,在此刻回荡在耳畔。
跨越了千山万水。
“他们,在为我祈福……这,不仅仅是气运,也像是,香火?”
伸出手,触碰着那些无形脉络,杨狱心头一震,眼底闪过了不可思议。
他体内,那贯穿血液、经络、脏腑乃至于意志的舍身印,竟陡然退却了部分。
“居然能迫退怜生老母的舍身印?!”
虽只是极小的一部分,杨狱心中仍是震动不已。
没有人知道这短短的刹那,杨狱感受到了什么,他静心感悟,并不在意这祭天的繁文缛节。
“王爷……”
但于一旁随行的余景、齐文生等万象山弟子摆放好三牲,见此不由得有些疑惑,不由提醒道:“王爷,该念祭文,接下来,是行三跪九叩礼……”
他们,却是以为杨狱又牵动了伤势。
“不必了。”
杨狱回过神来,随手将那篇祭文丢给余景。
“您这是?”
余景神色微微一紧。
“老天哪会理会咱们?不必自欺,也不必欺人……”
华盖已落,气运已然汇聚,称王大典,对于杨狱而言,已经结束了。
至于祭天……
“命是老天给的,可这人运,可不是,真该拜的……”
微正冠冕,杨狱遥拜四方,旋即摆手,表示大典结束。
一众万象山弟子还想说些什么,却哪里阻拦的住,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这位西北大王抬手,敲响身后十数人合抬的铜钟。
当!
钟声数次回响,称王大典结束。
“这,这,不成体统,没有礼数,没有礼数……”
杨狱的动作太快,他来不及阻止,回过神来,手脚都有些哆嗦。
“祭……”
“杂事,已毕。”
杨狱转身,环顾四方,垂眸各处,声音不高,却压过了不住回荡的钟声:“诸位,请吧!”
杨无敌!(中)
嗡!
不高不低的声音,压过了隆隆震荡的钟声,清晰无比的回荡在南郊内外,甚至于,西北道城之中都可听闻。
“谁?!”
声音回荡之间,祭天台上下的一众人神色皆是一紧,吴长白更是扬起大戟,禁军戒备。
祭天台本是万众瞩目之地,杨狱的一举一动,更会牵动在场所有人的精神。
哗啦啦—
一石激起千层浪!
动的,不仅仅是吴长白与西北禁军,还有维持着南郊秩序的诸多西北军。
“果然……”
拄刀而立,秦厉虎未去祭天台,而是与吴长白一前一后,领军驻守,此刻听得声音,立刻扬旗,号召西北新军。
却不是为了应对可能到来的不速之客,而是防备因乱可能发生的践踏事件。
“如此警觉?!”
南郊某处,燕龙行眸光一凝,极目望去,此刻日上三竿,正是阳光最为炙烈之时。
他一眼望去,却只觉祭天坛上有着一对金日腾起,徐徐扫视,光芒刺目。
姜侠子心中一震,几乎以为自己已经暴露,下意识的想要躲避,就听得远处传来了大笑之声。
“早知西北王灵觉超人,却不想,在这人山人海之中,也能窥见老夫行藏……”
那声音苍老而高亢,起时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