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回荡,全场皆寂。
丘斩鱼冷眼相望,杀意四溢,圆觉双手合十,轻诵佛号,杨玄英把玩着一把折扇,笑意不减。
“废话说完了吗?”
徐文纪不为所动,待得话音落地,方才道:“束手就擒吧。”
“束手就擒?”
聂文洞挑眉,旋即冷笑:“徐大人,本官一州之主,朝之重臣,封疆大吏,即便有错要处置,也得上禀朝廷,经由六部三司裁定,再上报陛下,经由朝会方可定夺吧?”
“不错。”
杨玄英赞同点头:“老大人身份贵重,可事关朝廷重臣,即便是您,也不能想抓就抓吧?”
“王牧之真是出息了,养的狗也敢冲老夫吠叫!”
徐文纪冷眼扫过。
杨玄英顿时面色铁青起来:“老大人,你说话未免太过伤人了。”
“莫说是你,王牧之在此,也不敢如此与老夫说话!”
徐文纪冷哼一声,一抬手,丘斩鱼已将怀中的卷宗整个抛了过去:“本官证据在手,拿下你,再汇报,也不迟。”
“强占田亩、逼良为娼、买凶杀人、卖官杀官、放纵疫情、勾结怜生教、炼制血丹……”
聂文洞接过卷宗,随意扫了两眼,就自念叨了起来,最后,不由的感叹道:“看来聂某着实得罪了你,随意编篡罗织的这些罪名,真让人触目惊心。这要是真的,聂某真该当场自杀以谢罪了……”
看着这卷宗,他心中微惊,但惊而不乱。
以他的地位背景,这卷宗上即便都是真的,都要朝廷派人一一验证,更不要说,他早就抹去了首尾。
“老夫知你,你也当知老夫。若无确凿证据,我怎么会登门?”
徐文纪闻言亦是一叹:“看来,你是真心不要体面了……”
“体面……”
聂文洞眯起双眼:“不要又如何?”
徐文纪神色不改,手掌摊开,九枚金珠就泛起了微微光芒:“那老夫,就让你体面!”
呼!
淡淡的金光掀起微弱的气流。
圆觉与杨玄英对视一眼,齐齐拉开距离,神色凝重起来:“许经的撒豆成兵,你居然还有九颗……”
杨玄英心中闪过忌惮。
徐文纪是并无神通的,他曾经放弃道果而不取的事曾一度被无数人津津乐道。
此来青州,他对于这位老大人自然是有过调查的。
他曾经也是换血大成的人物,可惜年轻时暗伤太多,老了跌了境界,血气衰弱,不足全盛之时的十分之一。
情报中,他所拥有的最强手段,是现任兵部尚书‘许经’所赐。
这撒豆成兵,是一门强弱悬殊的神通,在兵部尚书‘许经’的手里,远远没有在徐文纪手中来的强大。
不为其他,只因为后者曾在流积山与西府赵王张玄霸并肩作战……
为此,他此来还带有克制的法子,就是以防万一与这位老大人交手,可谁想到,他居然还有九颗之多?
一时间,心里将那‘许经’骂的狗血喷头。
“我听说,这门撒豆成兵的神通,只有三十六枚金豆,用一颗,才可生一颗。这许经真真舍得……”
聂文洞的面皮也是一抽。
据他所知,这金豆子,徐文纪给过那杨狱一颗,丘斩鱼一颗,此时居然还有九颗……
这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
“假的!”
聂文洞眸光一沉:“许经的金豆子,陛下处有三枚,太子处一枚,齐王处一枚,安海王处一枚,还有他自己的儿子、女儿……”
“即便你与他亦师亦友,他也绝不可能给你如此之多!”
“呵—”徐文纪不再犹豫,手掌倾斜,就似要撒落金豆。
“等等!”
眼见徐文纪的手掌一动,聂文洞面色难看起来:“即便我束手就擒又如何?凭你手上的这点证据,杀不得我,可今后,你与我聂家,就是死仇了!”
徐文纪不为所动,冷冷看着他:“那又如何?”
“你当知我背后是谁,纵然朝廷问责下来,我最多也不过沉寂几年,就可再度被启用,未必不可再做一州之主……”
聂文洞五指捏紧,指节攥得发白,却生生忍了下去。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纵然武功大进,也绝不想与那位西府赵王碰一碰,哪怕是虚影。
听得此话,徐文纪眸光动了动:“事在人为,你怎知老夫就杀你不得?”
“真的无可转圜了吗?”
察觉到徐文纪看似平淡,实则不可移的意志,聂文洞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声音也变得冷冽起来:“你无儿无女,可你还有个孙女……”
说着,聂文洞的话音戛然而止,见得金光大盛的瞬间,他已倒负起双手,果决到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聂某,认栽!”
啪!
徐文纪屈指握住金珠,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