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大汉躬身跪倒,悲愤道:“师傅,我儿死了!那祁罡想要独占魔魅……”
呼!
似有气浪翻滚,老者双眸大张,形若狂狮:“你说什么?”
“我儿死……”
那大汉刚说了半句,就被蛮横打断:“下一句!”
“那祁罡想要独占魔魅……”
“魔魅?!”
老者长身而起,一伸手已将那大汉抓在身前,俯身厉喝:“有魔魅出世,为何不通知我?!”
“师,师……”
那大汉色变。
“休要说什么废话!那魔魅身在何处?”
“德,德阳府,猿鸣谷!”
砰!
话音未落,那大汉已被狠狠掼在地上,只听气流呼啸,那老者已不见了身影,只有音波回荡:“带上门内精锐子弟,速速赶来,不得有误!”
……
……
扑棱棱—
一只翎鹰飞进府宅,落入湖中亭,聂文洞轻抬的手臂上。
“挺热闹,却还不够热闹。”
随手毁了密信,聂文洞面有微笑,唤来了远处伺候的下人,吩咐了几句,也就自起了身。
行至前院。
前院的戒备森严,并没有因为杨狱的离去而减弱,甚至还在加强,除却风虎云龙之外,还有着不少高手埋伏暗处。
神臂弩也被他调来不少。
圆觉老僧更是日夜不挪步的守在法坛之前,诵经参禅。
“呼!”
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吹去面前的灰尘,圆觉缓缓睁眼,看向聂文洞:“聂大人又要启动法坛?”
这些日子里,聂文洞一日平均要催使三四次法坛,只是雾气朦胧中,他也看不出前者到底在做什么。
甚至连丝毫的异样也察觉不出,更猜不出他的神通是什么。
“有劳大师费心看顾了。”
聂文洞微微点头,就自走进法坛之中。
随着一次次的动用,七座法坛都没了原本的颜色,不管材质为何,此时都泛起了青黑之色。
“阿弥陀佛。”
圆觉老僧双手合十,望向法坛。
随着聂文洞再度取出那像极了他自己的神像供上,熟悉的雾气再起,只是比起之前都不同,雾气开始扩散。
圆觉微微皱眉,却还是没有闪避,任由雾气笼罩自己,诵念佛号的同时,也望向了法坛之中。
雾气开始扩散,法坛内的景象,反而变得清晰起来。
他看到聂文洞立于法坛之上,衣衫无风而动,猎猎作响,他口中诵念有词,未多时,突然一伸手。
呼!
雾气逆流向其手掌之处,未多时,居然显化出一片模糊不清的画面来,似还有着人影在其中涌动。
“这是?”
圆觉心中一惊,聂文洞却已察觉,念头一动,雾气已再度变得浓郁起来。
“呼!”
聂文洞轻轻一吹,他身前的景象就变得清晰起来。
那是一座幽沉无有多少光亮的地宫,但借着微弱的光芒,依稀可见阴暗中狰狞的黑影,以及那干涸的血泊。
“呜呜—”
悲戚之声随之响起,自黑暗的地宫涌动,更好似沿着未知的轨迹,在法坛之中响起。
呜咽凄凉。
“唉。”
聂文洞伸出手去,好似透过了黑雾去到了地宫之中。
他似乎想要抚摸什么,可随着那悲戚呜咽声变得高亢,还是缩回了手。
“呜呜—”
随手抹去了身前的薄雾,聂文洞的脸上闪过一抹复杂,旋即就被冷硬所覆盖。
“一将功成万骨枯……”
黑衣无目僧
三川贯穿,滋养万顷良田,群山绵延,其中更多灵秀。
这本该是一处人流汇聚的善地。
事实上,原本也是如此,依着群山、三条大江、万顷良田,此间坐落着九座繁华城镇,数百万人以此为生。
可惜……
朝阳不过初升,天地间却已有燥热。
这,可已进深秋了。
“吁!”
杨狱勒马而停,自光秃秃的山丘之上遥遥望去。
黄沙漫天不见丝毫绿意,曾经川流不息的大河,已只剩深深的沟壑,或许某些地段还有点滴水洼,可绝大部分已然龟裂。
更远处的绵延群山,也没有半分青山秀丽,黑乎乎的一片,让人望之心生压力。
这本没有什么,因此此时的德阳府,大多处地方都是如此。
可在杨狱的眼中,却非如此。
遥遥望见猿鸣谷之时,杨狱心中突然萌生冲动,催使了通幽,未去观人,而是望向了那处绵延的山脉。
神通有层级,通幽之能,不止于观人,只是他的层级太低,仅仅停留在见众生的浅层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