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上前蹲伏,仰起粉颈,张着樱桃小嘴,接下这口浓痰,面带欢喜的咽了下去。
于忘海面无表情的看着。
“冀龙山……”
一口痰吐出,聂文洞的面色已是沉凝如水。
以他的武功,虽谈不上百病不生,可也不该有什么秽物才是,之所以如此,是因他受了伤。
“以卑职看来,您所要考虑已然不是冀龙山了,而是大人您的那位同窗……”
示意一众侍女退下,于忘海方才缓缓道:“听闻这次他出京都,只带了一老仆、一孙女以及一张空白的状子,青州之内,一切职位,全凭他自己填写……”
“他不会。”
聂文洞打断了他的话,让其坐下,道:“道家三皈五戒,吾已持多年,到底要到何等程度,才可更进一步?”
于忘海吃惊于他的镇定,听到这句话,也不敢怠慢,沉声回答:“佛门八戒、道门三皈五戒,本质上,皆是自我之束缚,是心灵修持上的功夫。道行不到,就无法更进一步……”
“道行……”
聂文洞微微皱眉:“听闻当年贵派祖师持三皈五戒十八载,终成真人,我持戒已有十八年,莫非不成?”
“这……”
于忘海神情微有些不自然,却还是回应道:“我家祖师居于深山,清规戒律十八年,几乎不曾沾染红尘。大人您虽居于道观,俗事到底太多了些。
若不然,以您的天资,早该跨过那一步了……”
“唉……”
聂文洞长长一叹:“终归是青州误我,黎民误我啊……”
……
……
宽敞的护城河外,数里之宽的平地上搭着不少棚子,虽天色寒冷,人流却着实不少。
多是附近府县、村庄前来互通有无的人。
青州城的入城费不低,足有八十文之多,对于一些乡人来说,八十文足够他们一家吃四五天了,自然舍不得。
久而久之,青州城外也有了互市。
互市也要交钱,但只要入城费的一半。
这互市不算大,却很热闹,远远看去,诸多力夫、乡人、小贩、行商都在呼喝叫卖着。
也有不少精壮的汉子或持刀剑,或拿长鞭,维护秩序。
青州城居大不易。
不止是人,也包括马。
这年月,青州一匹普通的驽马,价格大概是十五两银子,好一些的,往往得三十两以上。
哪怕对于青州城里的百姓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负担,更别说买得起,也未必养得起了。
更不必说,青州城是不允许外来马车入内的了。
让人代为照料,一日就得二十铜板,但这,却是最差的待遇,只保证你的马不会被饿死。
想要上好的草料喂养,那就得掏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