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证据,就无法将他拿下。”
尤金发神色难看:“那杨狱定是有帮凶,我怀疑是刘家的人,可惜,没有证据就强行搜查,怕是要和刘家结下大仇……”
六扇门不在意刘家,可他不能不在乎。
六扇门的俸禄,可远不够他花销,他在内外城可都是有着产业的。
“尤兄,你我都魔怔了!”
劲装中年突的冷笑一声。
“嗯?”
尤金发皱眉,望向他。
这劲装中年名叫‘贾秋’,石婆子手下的得力之人,武功不在自己之下。
“没有证据,咱们就创造‘证据’!”
贾秋神色幽冷:“那一夜的食客,可不都是硬骨头。还有铁峰,他也不是没有弱点……”
“贾兄此言,真真是醍醐灌顶!”
尤金发一拍脑门,笑骂道:“公道久了,真就忘了这些道道了……”
两人相视一笑,正想说什么,耳畔突响起苍老的传音入密。
“嗯?”
两人一个激灵,翻身下了楼。
就见得面色阴沉的石婆子鬼魅般出现在巷子口。
“婆婆。”
“行了!”
不等两人见礼,石婆子已然开口打断:“就在刚才,那小子自去缉凶室领了诛杀任务,此时怕已出了城了!”
“出城了?”
尤金发微微一怔,忙将两人之前的商议说出来。
“那小子出城正好!咱们趁此时间,正好将这办成铁案,待得他回城,一举将他擒拿!”
“到那时,他就是有八张嘴,也得下了大狱再来分说!”
“用不着了!”
石婆子粗暴打断了两人的话,拐杖重重拄地,荡起灰尘:“既出了城,哪还容他回来?!”
升个级?
青州有内外城之分。
外城热闹,内城,却更为幽静。
以青州州衙为中心,四条大道蔓延之尽头,就是青州四大家,若居高临下望去,真好似四大家将州衙拥簇其中。
作为州主聂文洞的幕僚,于忘海每日都来衙门点卯,其余时间,或是在茶馆饮茶,或是去酒楼听人说书。
闲暇时间,他是不大喜欢被人打扰的。
几个衙役战战兢兢的捧着卷宗在外等候,天色都黯淡了下去,于忘海才慢悠悠的出得茶馆。
“大人,年关将近,各府、县的汇报还需要您来过目……”
几个衙役忙不迭的递上卷宗。
“嗯。”
于忘海微微点头,另一个衙役才上前,压低声音道:“这份,是下面人孝敬您的……”
“哦?”
于忘海接过这份卷宗,慢慢悠悠的走在寂静的街道上,同时扫着这份卷宗。
某一瞬,他的动作微微一顿。
“……顺德府下辖黑山城县令刘文鹏问老大人安,特奉白银三千,黄金二百……”
“又死了一个……”
于忘海合上卷宗,脚下也停下了。
眼前,是内城中心,比邻州衙,青砖黄瓦,却是一见道观,外有道童清扫落叶,内里,大树参天。
闹市之中,却尤为清静。
于忘海踱步进得道观,十数间红墙绿瓦的静室围绕中,庭院里树木深深。
此时天色渐黑,风也更凉了几分。
老树之下,却有一道人盘膝而坐,几个长相清秀,年不及豆蔻的少女小心的跪在一边,伺候着。
这道人年岁已很是不小了,虽然仪表精致,却仍可见老态,只是整理的极好,发丝胡须根根垂下,随风而动。
端端是好卖相。
于忘海微微躬身:“大人,这是今年诸府县的岁入。”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尚无察觉,一年已是过了大半……”
道人呼吸有着韵律,语气温润如水,却有着一抹不舍:“又是一年空耗啊。”
“自秦皇到明祖,自古而今三千年,多少人渴求而不可得,大人又何必急于一时?”
于忘海神情恭敬。
“少年人,生气蓬勃,青年人,生气旺盛,中年人,已有颓势,道德暮年,就江河日下了……”
聂文洞随意翻看了几眼卷宗,就自抛下不理了:“老夫已是江河日下之年,怎能不急?”
于忘海沉默片刻,转移了话题:“一个时辰前,那黑山城来的小子接了任务出城,后脚,石婆子也跟了上去,只怕……”
“些微小事,何必拿来说?”
聂文洞微有不悦。
“您之前不是还怀疑这小子得了道果吗?”
于忘海不得不提醒一句。
“真要是假的,那疯丫头怎可能放过他?啊,痰盂……”
聂文洞打了个哈欠,喉头似有痰涌起。
在旁伺候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