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
好一会,朱十三似是想起了什么,道:“昨日我听人说,有人听见‘三尺刘’训斥王捕头,好似是因为你家老爷子抚恤的事……”
“……今早王捕头给送来了……”
杨狱顿了一顿,才回答。
“那就好。”
朱十三左顾右盼,见四周没什么人,才靠近压低声音道:“小狱,听我的,拿了抚恤去内城买个空闲的宅子,贵一些也不打紧……”
杨狱心中一动:“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他和朱十三虽然都是衙役,但干的活计可不一样,他因为有着一手算术,进了库房。
朱十三却是每日巡守街道,诸如“收拾尸体”“清扫县衙”“搬运物资”的脏活累活。
消息,也比他要灵通太多了。
“多的,也不好说。”
朱十三犹豫了一瞬,看四周无人,才道:“我只给你说,你可不要告诉别人。”
也不等杨狱点头,就又道:“外城这病来的诡异,只怕是瘟疫,你,你快些走就是……”
“朱十三!”
远处传来的大叫打断了朱十三的话。
他慌忙应了一声,告别了杨狱,抱着草席就跟了过去。
“瘟疫。”
杨狱叹了口气。
以外城这种卫生,瘟疫也不是没可能,究竟是不是,他也摸不准,但外城待不得,却是真的。
想着,杨狱没回家,反而折返了回去,来到内城大门出,掏出二钱银子,让值守内门的门头稍等。
之后快步赶回家,也没收拾什么,就背着杨婆婆匆匆赶回了内城,来到他刚买下还没拿到房契的小院。
内城四个城区,东西南北,以南最繁华,以北较为萧条,他买的,自然是北城区。
虽不如南城区,可相比外城,却是要好的太多太多了。
眼见杨狱拿着断刀撬开门,杨婆婆有些担忧起来:“小狱,这,这被旁人看见不好吧?”
“早来早心安,左右这房子咱也买下来了,自己家的门,旁人哪里管得着?”
杨狱却是无所谓。
小院不大。两间南房,两间北房,一间厢房,带着一小院,小院不大,只水缸两口,老树一棵。
草草收拾了一下,将婆婆安顿了下来。
杨狱也没歇着,起锅烧水,开始熬煮药材,两个时辰后,他将熬好的药液直接倒进大缸里。
又将准备好的热水倒进去,试了试水温,然后脱了个赤条条,只穿着底裤跳了进去。
“换血……”
杨狱沉下心来,按照魏河传授的法子开始调整呼吸。
“按照魏老头的说法,换血最大的难点,就是放空精神,不思不想。胡万换血,就这一关,就浪费了起码几十锅药液……”
……
人的心思杂乱,哪怕是梦中都没有片刻消停,非要长久训练,否则根本控制不住。
温热甚至有些滚烫的药液中,杨狱心中想着,却是默默的念了一句。
“炼化!”
嗡—
下一瞬,他再度来到了暴食之鼎中。
“不知道是不是可行……”
杨狱心中刚泛起念头,就看到黑黝黝的鼎壁之上,除却“炼化断刀”的进度条之外。
又多了一抹微光。
【换血进度:(0/100)】
“这也行?!”
坠崖不死?
……
“药浴?”
小巷一角,闻到淡淡的药香,身穿白衣的高瘦男子眉头皱起:“魏河真的看上这小子了?”
迟疑了一会,他转身离开。
他的速度很快,避开行人,穿过几个小巷后,一拐,进了一间三进的大宅邸后院。
“你怎么来了?”
院内,一个正在浇花的拄拐老者皱起眉头。
“杨宝田!”
瘦高个白衣人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这事办砸了,等副舵主回来,你想想怎么交代吧。”
“砸了?”
杨宝田使劲一敲拐杖,半信半疑:“以你的手段,杀不得这小崽子吗?外城现在这般混乱,莫非没有机会?”
“他搬进了内城,且距离魏河所在的小巷不远。”
瘦高个面无表情,没有将药浴的事说出来,而是道:“魏河可是个狠角色,我可不想和这么个小崽子兑命。”
“此事干系不小,你要是不管,副舵主那里,我交代不过去,你就能交代过去吗?”
杨宝田有些烦躁起来,有些后悔接触怜生教了。
这一年里,便宜没占多少,代价倒是没少付。
“那是你的事,和我无关。”瘦高个随口说了一句,就要走。
“且慢!”
杨宝田唤住白衣人:“这小崽子暂时动不得,那就算了,黑山城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