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是在跟踪我?白衣,这人是怜生教的人?”
杨狱心中一紧,又有些疑惑。
他可从没招惹过怜生教的人,他们怎么会跟踪自己?
图财的话,自己身无余财,老爷子的抚恤对于其他人算是不小的数目,可怜生教哪里瞧得上?
古怪,古怪……
杨狱心中转着念头,脚步一拐,离了牙行,也没去北大街,不缓不慢的走着,却是径直来到了魏老头的小巷。
敲响了门。
“吱吱吱—”
老猴旺财叫嚷着开了门。
杨狱进了院子,今天分外冷清,练武场上连一个人都没有,只有魏老头躺在摇椅上,半睡半醒。
“你可知,老夫为何要你去杀人?”
还没踏入练武场,魏老头的声音就飘飘荡荡的传了过来。
“不知。”
杨狱摇头。
“看来,你还没有发现。”
魏老头半眯着眼,摇晃躺椅:“任何一门武功被创造出来,都是开创者为了克敌制胜,甚至是为了杀人!”
杨狱走进两步,捡了个小马扎坐下,知道自己算是真正过关了。
“任何一门武功,都蕴含着开创者的精神、气质,后人学习,无形之中就会改变性格。”
魏老头声音不急不缓,娓娓道来:“一年前的你,唯唯诺诺,便是道旁的野狗,你也是绝不敢靠近一步,而一年后的现在,你却敢夜杀人。”
“这其中的改变,难道只是因为你喝了几口马尿不成?”
“改变性格……”
杨狱心头一震,有些恍然。
前世他就听说过,本来内向胆小的孩子学了健身、散打、拳击之类的手段,就会变得胆大。
此时琢磨琢磨,不外乎是“身怀利刃、杀心自起”。
“老夫这辈子杀人不少,会的这点手段自然不会怎么良善,你算是个苗子,老夫不想毁了你,故而试探一二罢了。”
魏河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
杨狱沉默一瞬,才道:“可若是我被人反杀,或是被捕快拿了下大狱呢?”
“呵呵—”
魏河直起身子,目视杨狱,淡淡道:“自然与老夫无关。”
杨狱苦笑。
心中却是越发笃定,这魏老头绝不是个善茬。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魏河打了个哈欠。
杨狱定了定心,问出心中最想知道的事情:“弟子想知道如何能够‘换血’。”
“既然过了这关,你也算是老夫的弟子了。也罢,就为你多讲上两句……”
魏老头略微沉吟,一招手唤了声“旺财”。
那老猴在树上发出“吱吱”叫声,一溜烟窜进了屋子里。
“学武不外乎练招式,打熬身体,增长气力,可这到底有着极限,就算是胡万那样勉强算天赋异禀的,力气也不过一头水牛。”
魏河接过老猴爪子里的黄纸,随手一抖:“换血却不同,那是真正的脱胎换骨!过了这关,你才算个武者,内外城也大可厮混了。”
“脱胎换骨。”
杨狱听得眼神发亮,猜测道:“这血该怎么换?难不成,是药浴?!”
“不错。”
魏河略有些惊讶,点点头:“寻常的手段根本无法触及骨髓,要换血,自然要药材辅助了。”
哗—
说罢,他甩了甩手中的黄纸:
“这是‘换血’的方子,老夫倒是可以给你一份,可你,又哪来的钱财去买药材?”
“吃土,可是换不成血的!”
万物皆可进度条?
……
一墙之隔,内外城的某些东西那真是天差地别,比如房子。
同样一套带院的小四合,外城只需纹银十八两,内城却足足需要六十三两,磨了半天,也还是要六十一两!
以他在衙门打杂的工钱,不吃不喝,也要四十二年才买得起!
哪怕是如杨老爷子那样有编制的狱卒,不吃不喝也得六年才买得起这么一间小四合。
“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老爷子的抚恤,可就花的差不多了。”
咬着牙从牙行出来,杨狱心痛的无法呼吸。
王捕头送来的钱袋里有纹银二十两,且有一张五十两面额的银票。
这大大超出了衙门往年的抚恤,杨狱估摸着,要不是“三尺刘”良心发现,那就是王捕头说了话。
这笔钱很是不少了,可还是不经花,买了房,就去了一大半。
“客官慢走,明个会有人将房契送去您那。”
牙行的人笑呵呵。
“得想个办法搞点钱……”
收起票据,杨狱心中盘算着。
“老爷子的抚恤金,只有十两不到,我从王六那搜刮来的银子差不多也就十两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