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井下石才是真。
“怎么?”晏姝漠然一笑,“担心我被夜容煊的恶心样子吓到?本宫都敢下旨阉了他,还有什么场面是见不得的?”
说罢,若无其事地抬脚跨进殿门。
武王微震,未料到她竟如此直言无讳地承认自己做下的事情——阉了一国之君。
晏姝绝对是一个可以被载入史书的奇女子。
一个敢把皇帝变成太监的皇后,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只怕仅此一人。
后世皇帝不知会不会对皇后这个身份生出阴影。
心头闪过这个想法,武王轻轻吁了口气,跟着踏进崇明殿。
殿内药味扑鼻而来,靠近内殿,更有一种血腥气萦绕,让人作呕。
夜容煊蜷缩在床上,满头发丝凌乱,喉咙里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呻吟。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监正跪在床前给他上药,熟练的手法一看即知做惯了这种事情。
武王走进内殿,一眼瞥到某个丑陋的地方好像插着根管子,身子一闪,一个箭步拦在晏姝面前,伸出双臂阻止她继续往前。
“那个……”对上晏姝平静的眸子,武王轻咳一声,“男女授受不亲,画面太恶心,皇后陛下还是别看了。”
免得污了眼睛。
跪在床前的老太监听到动静,转头看到皇后和武王驾到,吓得老脸发白,连忙转身跪行大礼:“老奴参……参见皇后陛下,参见武王爷!”
“免礼。”晏姝已知夜容煊伤情如何,自然不会刻意看向不该看的地方,“皇上情况如何?”
“回……回禀皇后陛下,老奴……老奴已经给皇上用了最好的药。”老太监也是生平第一次如此伺候皇上,战战兢兢,惶恐不安,“好……好休养几日,……皇皇上就就没什么大碍……”
晏姝嗯了一声,目光扫过夜容煊疼得扭曲的脸:“既然你有经验,这两天就留在这里伺候皇上,不得有误。”
“是,老奴遵旨。”
女暴君
晏姝往外走去。
武王转头望向床上如丧家之犬一样的皇帝,冷冷一笑,对这个结局表示很满意。
虽说皇后阉皇帝是开天辟地头一遭,但夜容煊这种人就该得到这种对待。
武王心里那股从年前憋到现在的郁结之气,此时才终于疏散了一些,心满意足地转身走了出去。
然而踏出殿门被夜风一吹,武王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
抬头望了望天,夜空繁星闪烁,预示着今天和明天都是个好天气。
“武王见过了皇上,还有其他的事情?”晏姝坐上凤辇,目光清冷地看着武王,“若没别的事情,就早些回去吧。”
说罢,命令内侍回凤仪宫。
“臣遵旨。”武王低头,恭送皇后凤驾,“臣恭送皇后。”
凤辇调转方向,浩浩荡荡朝着凤仪宫的方向而去。
武王站在殿前,沉默望着凤辇渐行渐远,忽然眉头皱起,忍不住想到一个问题。
皇后就不担心他把皇上被阉这件事散播出去,让所有大臣都知道?
还是说她根本无所畏惧,压根不担心被传出去?
……好吧。
他似乎总是在低估她。
这个女人根本不适合做皇后,她这种手段和脾气,活脱脱就是个暴君。
天生的女暴君。
只可惜……
武王忍不住有些惆怅,只可惜她是他妹妹。
她怎么就成了他妹妹呢?
武王叹了口气,举步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