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姝抬眸一瞥:“今天昭阳公主出阁,你作为兄长,不早些回去背她上轿?”
“护国公昏迷不醒,云夫人摆长辈架子,本王想替皇妹鸣个不平。”武王神色淡淡,“作为晏凌风的妹妹,一国之母,昭阳的皇嫂,不知皇后是否愿意赏脸给他们主个婚?”
皇上怕我?
晏姝有些意外地看着他,眼底浮现深思:“武王最近的态度确实大有改观,以至于本宫偶尔会想到景王说的话。”
武王皱眉:“景王说了什么?”
景王说过那么多话,她指的是哪一句?
“景王曾经问你是不是被脏东西附了身。”晏姝嘴角勾了勾,“本宫最近也有这样的疑惑。”
武王脸色一青,表情顿时有些不善。
真是个不识好人心的女人。
景王说的那是好话吗?
“本宫会去的。”晏姝拿过一本奏折,漫不经心地说道,“你先回去吧。稍后不但本宫会去,皇上也会去。”
武王表情骤冷,下意识地开口:“那个贱种——”
晏姝幽幽抬眸看去。
武王一悸,硬生生改口:“臣的意思是说皇上龙体欠安,去不去并不重要。”
晏姝淡道:“让皇上去,自有让他去的理由。”
“什么理由?”
晏姝嗓音淡漠:“本宫需要跟你解释?”
武王一口气憋在肺腑,上不去下不来。
眼前这人要不是他的妹妹,他非得……非得……
武王咬牙看了晏姝一眼,告退离去。
南歌盯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武王最近确实转了性子,在皇后面前态度跟以前简直判若两人。
但他对皇上却依然不改厌恶。
这是为什么?
武王到底在打着什么主意?
“元宝。”晏姝平静地吩咐,“让崇明殿的宫人伺候皇上沐浴更衣,好好给皇上打扮一下,稍后皇上和本宫要去护国公府走一趟,万万不可失了帝王仪态。”
南歌回神,低眉询问:“陛下真要跟皇上一起去?”
“既然是给兄长主婚,帝后自然应该一起出现才是。”晏姝淡笑,“不然不合规矩。”
南歌忧心:“万一皇上……”
“不会。”晏姝语气笃定,“皇上会安安静静地主完这场大婚。”
南歌点头:“是。”
元宝很快带着宫人前往崇明殿,命人伺候皇帝更衣沐浴,不但如此,还有内侍端来一碗补身子的汤药,恭恭敬敬服侍着皇上喝下。
待元宝来禀,帝后龙凤辇已经备好。
晏姝坐在凤辇抵达崇明殿外。
殿外侍卫跪了一地。
久违的夜容煊在宫人小心翼翼的搀扶下走出来,抬眸看到晏姝时,夜容煊的瞳眸骤缩,眼底毫不掩饰阴沉戾气和莫名的恐惧。
“皇上最近受苦了,脸色看起来这么苍白。”晏姝淡淡一笑,目光在夜容煊脸上扫视一圈,“从今天开始,本宫会让太医院多开一些补身子的药,让皇上好好补补。”
夜容煊攥紧手,心里已是对她恨之入骨,恨不得把她撕成碎片才好。
然而今日难得走出崇明殿,他不能再跟晏姝撕破脸。
若是再次惹怒这个疯女人,真不知她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夜容煊挤出一抹笑容:“皇后有心了,朕最近身体大有好转,都是皇后的功劳。”
说着,他脚步迟缓地走上御辇,心里时而想到那一夜夜真实到可怕的梦境,时而想到登基前后晏姝天翻地覆的变化,时而又想到崔姣姣在他耳边说的那些话。
夜容煊一时心乱如麻,对晏姝既有憎恨,又有恐惧,更有着深深的忌惮。
“走吧。”晏姝从凤辇上下来,跟着坐上御辇,与夜容煊保持着半人之距,“去护国公府。”
夜容煊身体僵硬,以前就算是演戏,他也巴不得能跟晏姝亲近一些,然而晏姝此时的靠近却几乎让他魂飞魄散。
夜容煊面上血色褪尽,不自觉朝一旁缩了过去。
“皇上怕我?”晏姝偏头看他,嘴角噙着嘲弄的笑意,“皇上一副看到鬼魅似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是个会吃人的野兽呢。”
那只是一个梦
夜容煊表情难堪,极力克制着离她远一点的冲动:“朕在殿里捂了这么多天,担心自己身上气味不好,熏着皇后。”
晏姝淡哂:“皇上还挺贴心。”
夜容煊面上青白交错,一言不发。
他现在就是个惊弓之鸟,既担心晏姝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打他扇他,又受够了不见天日的幽禁。
尤其每晚的梦魇总是折磨得痛不欲生,让他吃不下,睡不好,经常夜间被惊醒,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他甚至想当面问问晏姝,他到底有没有害过她?
可是他不敢。
这些日子一个人待在崇明殿,封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