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大逆不道!按律要诛灭九族的。”太后伸手指着她,颤抖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你……荒谬!简直是荒谬!”
“太后这么激动做什么?”晏姝站起身,绕过书案,走到太后面前,漫不经心地一笑,“太后汲汲营营这么多年,不也是为了权力吗?”
“哀家跟你不同!”
“确实不同。”晏姝点头,“你为自己和儿子筹谋,我为自己筹谋,不就这点区别?”
太后厉声反驳:“后宫不得干政——”
“历代女子不可做的事情多得是,本宫就算做了又如何?”晏姝眉目骤冷,“太后但且看看,规矩祖制能不能约束得了本宫的行为?本宫的胆大妄想和大逆不道到底能不能实现!”
话音落地,晏姝扬声开口:“来人!”
太后脸色大变:“晏姝——”
“太后还是多想想被幽禁在郡王府的儿子吧。”晏姝眸心微细,眸光凛冽生寒,“若太后行事不安分,本宫随时把凤王的首级送到太后面前,以慰太后思儿心切。”
太后大骇:“你敢?”
“你可以看看本宫敢不敢。”晏姝转身,吩咐进来候着的内侍,“把太后送回仁寿宫,即日开始,不许太后随意在宫中走动。”
“是。”
“南歌。”晏姝淡淡交代,“你亲自去一趟仁寿宫,让宫人都乖一点,别让本宫有机会大开杀戒。”
南歌领命:“是。”
太后厉声指责:“晏姝,你这般大逆不道,先皇地下有知,绝不可能放过你,你会遭到报应的——”
太后声嘶力竭地喊着,随即被慌张的内侍堵住嘴,强行拖了出去。
报应?
晏姝从容在案前坐下来,淡问:“容隐,你觉得本宫会有报应吗?”
“不会。”容隐声音低沉,“主子会得偿如愿。”
皇上真可怜
晏姝转眸看向容隐:“本宫之前的提议,你考虑怎么样了?”
容隐一怔,随即垂眸:“属下……没什么需要考虑的。”
“嗯?”晏姝眉梢上挑,“这意思是同意还是拒绝?”
“属下生是主子的人,死是主子的鬼。”容隐声音紧绷,“属下任由主子处置。”
晏姝本来挺严肃的,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嘴角一抽:“听着倒像是本宫要把你送上刑场似的。”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晏姝考虑片刻:“本宫要不要挑个良辰吉日……算了,今天对付了凤王和太后,本该庆祝庆祝。”
什么是吉日?
她心情好的日子就是吉日。
晏姝放下奏折,起身往外走去:“走吧,本宫去跟皇上谈谈。”
毕竟也是大事一桩,出于尊重,让他知道一下又何妨?
很快抵达崇明殿。
晏姝在御前侍卫的跪迎下拾阶而上,推开殿门,举步而入。
“我没杀你,我没杀你,我没杀你……”木然没有情感的声音来自内殿,带着说不出来的恐惧和不安,一声声传入耳朵。
晏姝一袭凤袍往内殿走去,很快看见了坐在明黄屏风前的夜容煊。
往日不管有没有帝王威严,至少打扮得俊逸贵气的夜容煊,此时披头散发歪在锦榻上,抬起手指在半空中划拉着,像是对着虚空的人影说话:“我没杀你,我没杀你,我没杀你……”
晏姝站定在不远处,怜悯地看着他:“皇上看起来像是得了癔症,是受过什么刺激吗?”
“我没杀你,我没杀你,我没杀你……”夜容煊没有任何反应,像是陷入梦魇中出不来了似的,嘴里不停的重复着相同的话,“我没杀你,我没杀你——”
“不,就是皇上杀的我。”晏姝缓步走过去,忽然弯下腰,附在他耳轻声说道,“皇上不但杀了我,还杀死了自己的孩子,本宫死的时候是一尸两命,皇上不记得了吗?”
这幽冷的声音仿佛来自阴曹地府,带着死神索命一般的阴森意味,让人不寒而栗。
夜容煊像是突然受了刺激一般,站起身剧烈地挥手,要赶走死神似的:“不!不是我,你别来找我,不是我,不是我!滚,你给我滚开!”
晏姝朝后退了两步,站直身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皇上真可怜。”
夜容煊动作一僵,砰的一声跌坐在榻上,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今日凤王来见本宫,原本是想借着本宫的势力上位,可惜本宫对扶持另外一个男人做皇帝没兴趣。”晏姝淡淡一笑,“毕竟被人辜负的经历有一次就够了,多了可遭受不住。”
夜容煊缓缓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