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还能什么意思。”那人朝舞台扬了扬下巴,不屑道,“炫技是到了新高度,可情感表达但凡浓厚些的,你看她比得上小时候吗,我们初霓都比她强。”
徐烈眉心紧拧,虽然承认这都是目前存在的问题,可并不代表他们能当面议论钟向窈的不好。
他低嗤一声,嗓音淡淡的找回场子:“谁说不是呢,毕竟十六岁的钟向窈可拿不下三月前赫伯特国际小提琴比赛的金奖,你说对吗?”
赫伯特国际小提琴比赛是所有青年组比赛中,最考验技巧的权威性赛事之一,钟向窈刚刚拿下金奖,是历届获奖者中年纪最小的一位,这完全足以证实她的演奏能力。
徐烈余光睨过,语气略微带了些嘲讽:“至于其他的,就不劳烦初霓老师的小粉丝操心了。”
工作人员认出是钟向窈的经纪人,面色稍变,嘴角嗫嚅片刻却是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几句话说完,舞台的演奏不知何时结束,钟向窈微微阖眸,正在平复呼吸。
片刻后,她行了退场礼,又在一片掌声中走下舞台,见徐烈表情严肃,她正要说话,旁边传来两道问候。
“小钟老师。”
钟向窈侧头微微颔首,明眸似两只月牙,连带着眉眼都灵动起来,模样实在讨喜。
到嘴边的话转弯,嗓音像是裹了蜜:“晚上好呀。”
打过招呼,随后跟徐烈回到休息室。
刚进门,留在房间的小助理赶紧递来保温杯,接过小提琴,手法老到的将松香擦拭干净,小心装进琴盒。
钟向窈喝了口水,软塌塌地窝进沙发,抬眸打趣:“谁又招惹烈烈啦?这么生气。”
“你给我好好说话,没大没小。”徐烈横她,“还不是老跟你作对的那个徐初霓,她算个什么东西,连给你提鞋都不配,粉丝也敢到我面前来蹦跶。”
闻言,钟向窈面色骤然变淡,没什么情绪地哦了声,漫不经心地撩了撩发丝:“她啊,我还当是谁呢。”
“怎么?你这表情什么意思。”
钟向窈掀起眼皮,似笑非笑地调侃:“好歹你们都姓徐,几百年前一家人呢,就这么讨厌人家。”
徐烈被这话恶心到:“祖宗你快闭嘴吧。”
见状,钟向窈心满意足地笑起来,不怎么明显的两颗小梨涡浅浅浮现,她歪了歪脑袋:“知道我说话不好听,下次可就别再当面提起她了哦,不然保准让你吐出隔夜饭。”
徐烈一噎,扭头看她。
为着舒服些,她懒散地斜倚在沙发里,敞亮落地窗外有光从侧方映在她的脸上,秀气精致的鼻梁落下昏影,堪比娱乐圈国民初恋的明媚元气长相,慵懒时显得愈发乖软。
只可惜长了一身反骨。
徐烈摇头感慨:“你这性格如果跟脸一样乖就好了,我也能少操点心。”
“那我四年前就不会选择跨界。”
钟向窈拨开肩头垂落的黑色卷发,看时间差不多了,索性站起身,边往出走边轻声细语:“这得多没劲。”
离开文化中心大楼已是九点四十。
九月底,历年在这节点都细雨飘摇的江北,今夜却一反常态的星辰繁烁,灯红酒绿的霓虹光覆盖了街景,卷着热浪的夜风朝人面肆意扑来,潮湿而滚烫。
钟向窈刚出楼,就被这室外温度弄得皱起了眉,她快步走到自家车前,拎起裙摆钻进去。
冷风过度下,没多久身上那股躁意便缓缓消退。
钟向窈刚扭过头,小助理瞬间会意,伶俐地抖开披肩细致的给她搭好:“要不要把温度调高点?”
“不用。”
车内寂静,引得人昏昏欲睡。
钟向窈环抱着胳膊,脑袋抵住车窗靠在角落,街边的光亮落进她的眸,速度快到拉出短而亮的光痕。
主干道车流拥挤,车子停在一家五星级酒楼前,明明没有红绿灯阻碍,却在两三辆车前,预留出泾渭分明的分界线。
几道鸣笛声后,林叔低低啧了声。
“怎么回事?”徐烈问。
钟向窈被吸引目光,跟着朝林叔看去,听见他说:“今年的金融酒会在这举办,现在该是散场了。”
这场酒会钟向窈听家里长辈提起过。
够格参加的全是国内颇具名望的商界名流与资本家,其中最出名的就有明盛傅家、呈嘉钟家与寰越靳家,甚至从不出席这些活动的谢家,今年也在其列。
徐烈笑开:“也不至于特意开道吧。”
“今晚到场的是谢则凛。”林叔的余光从后视镜瞥过,“那位前不久刚拿下国际旅游开发案,跟上面合作,今后怕是想低调也低调不成喽,这不,酒会主办方都亲自送人了……”
钟向窈视线一凝,转头看向酒楼广场。
伴着林叔的那些话,旋转门内声势浩荡地走出一群保镖,在深夜格外醒目,紧随其后的是波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
眼下走也走不了,钟向窈索性降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