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对于先生的母亲而言,或许这就是一场最后的告别。”
林舟把相片放回笔记中仔细夹起来,将茶几上的香水瓶握在手心中,无声望着香水瓶上裴歌亲手写下的‘no an’s nd’标签,“海誓山盟、永恒承诺,哪怕在以后也许会支离破碎,但在某个时间段它是最真诚的存在。它是真实存在过的,在那个阶段,他们是相爱的。”
“尽管未必是一个好的结局?”裴歌反问。
林舟沉默了一会,看着裴歌,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如果没有开始,又要如何判断它的结局究竟是好,还是坏?”
裴歌垂眼,盯着相片上男人的笑脸,有点后悔当初一时心软,没用黑色油漆笔涂黑男人的脸。
“也许先生的母亲,并不是想得到什么结局。如果先生认为这件事应该去做,我们就去画上最后的句号。但无论怎样,我都会陪着先生的。”
裴歌把相片反扣在茶几上,侧头看向林舟,眼底的笑意轻柔地仿佛棉花一样柔软,却又有着春天般的暖意。
如果说之前只是礼节上的善意,习惯性的温和,在这场谈话后的裴歌先生似乎比起曾经那些习惯的温柔,更多了一些真实的笑意。
“陪着我么?”裴歌笑了笑,又有些漫不经心,似乎仅仅只是好奇:“这是在向我告白么?”
“不是的,”林舟郑重地摇了摇头,否认了青年的话,“这不是告白,而是我的承诺。这只是我想做的事情,我想陪着先生,仅此而已。”
林舟把香水还给裴歌,“先生也可以把它看作我的承诺,但我必须要说,人与人是不同的,有些人将承诺视如千金,就一定会有人将它贬入尘埃。”
林舟轻笑,注视着裴歌,慢慢地说:
“而我不仅是前者,且一向痛恨后者。”
信息素腺体缺陷
裴歌拉开遮光板,无声注视着机舱外一望无际的漆黑,头顶的阅读灯微亮,照暖了他手上的读物。
林舟靠在他的肩膀上,少年戴着耳塞裹着毯子,整个人缩在座位里,呼吸声平稳而悠长,怀里还抱着裴歌还没来及塞进旅行箱的粉色卡比。
一周前他们约定旅行,原本想要带着猫狗自驾游的想法,在找了十几家民宿后都被拒绝宠物入内后,最终无奈罢休,转而定了两张机票。
裴歌合起读物,调整了一下姿势,好让小孩睡得更香。
林舟睡着的模样很安静,紧闭的双睫又黑又长,机舱冷气开的大,小孩的鼻尖有些泛红,抱着粉色卡比缩在座位里,看上去小小一团,似乎非常没有安全感。
裴歌调节了林舟头顶的冷气出风口,抬了抬头,恰好此时空姐手中拿着大瓶矿泉水,正在询问旅客是否需要饮水。裴歌的视线与她相碰时,那位空乘小姐微微一笑,快步走到了裴歌的身边。
“您好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么?”
裴歌放轻声音,小声道:“您好,麻烦您再给我拿一个毯子。”
空乘小姐轻轻笑了一下,语气温柔而甜美:“没问题,请您稍等片刻。”
她离去之后又快步折返,手里拿着一个密封严密的毛毯。
裴歌接过毯子,撕开密封袋,动作轻柔地披在林舟的身上,盖住了林舟的小肚子,最后再熄灭头顶散发着微光的阅读灯。
这趟红眼航班起飞于凌晨,并且将于凌晨1点抵达昆明。裴歌抬手,给少年塞了塞缝隙,然后自己也闭上了眼睛,轻轻靠着林舟假寐。
虽然闭着眼睛,裴歌其实一点睡意都没有,反而神智无比清醒。
这得益于他出发前喝下的那一杯咖啡,咖啡因确实在此刻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他闭着眼,短暂地失去视野,嗅觉却因此而更加敏锐。少年身上轻微的香气徘徊萦绕在他的鼻尖,裴歌不禁再一次在记忆中试图识别出这股已经非常熟悉的气息。
应该说很熟悉么?熟悉却又如此陌生。
熟悉是因为这些天他们时常待在一起,陌生却又是因为尽管他们经常待在一起,裴歌却依旧找不到与之相近的气味源。
清爽、翠绿、犹如春夏之季特有的温暖,但并不炽热。
初春时盛开的油菜花田、孟夏时节的沙瓤西瓜、商秋之时的金黄麦田,与季冬之日的落雪。
然而那些却都只是似是而非,像且不像。
裴歌轻轻睁开了眼,少年睡得相熟,对于他那并不算清白的心思浑然不知。
裴歌的指尖抚上林舟的后颈,在这层薄薄的皮肤下隐藏着alpha的信息素腺体。
如果林舟想要标记某个oga或者beta,那么这块小小的腺体就会分泌出足够的信息素,来帮助他完成标记。
裴歌从没忘记,林舟是个货真价实的alpha,能够标记一个oga的、已经成年的alpha。
青年目光微冷,想起他那并不负责的“父亲”,心底对于alpha始终有些看不见的成见与厌恶。正因如此,追求他的a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