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还真是谢谢你替我省钱。”
柏砚寒本打算帮对方剥虾,但最终还是没有动手,他知道的,这样的病对楚逸这种人来说,还如不直接死了来的干脆。
但柏砚寒太不会隐藏自己的表情了,当你越想把对方当成普通人时,那双眼睛在对方看来,只剩下对自己的可怜。
楚逸慢慢停下手,低着头,刘海有些盖过眼睛,他轻笑一声:“露馅了你,好歹演的稍微像一点啊。”
他将东西推到柏砚寒眼前,脸上重新挂上笑容,一脸无奈着开口:“帮我吧,不然你光坐着我怪尴尬的。”
柏砚寒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回避了对方眼神:“抱歉。”
“没什么好道歉的。”楚逸看着头顶的吊灯,神情似乎有些难过:“这一切不都是我自己造成的吗?生病而已,人之常情。”
他转头看向柏砚寒:“还有,我不喜欢你用那种可怜我的眼神看我。”
“吃吧。”柏砚寒将盘子推到楚逸面前,下一秒,楚逸便变的表情,一脸幸福的吃着。
“最近很忙吗?”楚逸问。
“嗯,是有点。”柏砚寒说:“这两天我得出去一下,你”
◇ 他自杀了
“知道了,早去早回。”楚逸开口:“药我会按时吃,放心,现在死不了。”
柏砚寒收着刚才剥下来的垃圾:“别整天把死不死的挂在嘴边,不吉利。”
楚逸挑眉,笑道:“感觉再这样下去你可以当我第二个妈了。”
“第一个是谁?”柏砚寒问。
看着对方认真脸的样子,楚逸没忍住笑了出来道:“你自己猜?”
“没意思,不猜。”柏砚寒将垃圾袋绑起来放在旁边。
楚逸长哦一声,觉得没意思,撑着脑袋伸手抓了一只虾递到柏砚寒嘴边,开口:“来,张嘴。”
柏砚寒看了一眼时间,张嘴将虾吃进嘴里:“时间差不多了,我得先走了。”
“嗯。”楚逸应了一声,眼睛又扫到挂在椅背上的外套:“记得带伞,别忘了。”
看着柏砚寒的急匆匆的背影,他大概能猜到柏砚寒是去干什么,刚才搭过衣服的椅背微微还有些潮湿,楚逸看着门口,他不想柏砚寒如他猜测的那个样子。
从来都是他主导全局,他不想把自己不确定的一面交给别人。
-
两天三天又一周过去了,柏砚寒没有回来,这几天外面的天气都阴沉沉的,像是在积攒一场大暴雨一样。
看着手里的药丸,楚逸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一周过去了,病情不但没延缓甚至还有加重的迹象。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颧骨瘦的都有些凸了出来,眼下乌青也是一片,本没有几块肉的双手现在也是皮包着骨头,看起来丑极了。
楚逸抬起双手按在镜子上,镜中的胳膊在他看起来犹如枯树枝般,随时都面临着衰竭的命运。
用尽全力,砸在镜子上,结局在意料之中,胳膊抖成了筛子,但镜子依然毫发无伤,楚逸喘着粗气,滑坐在地上,眼睛无神的看着天花板。
真是有够讽刺的,楚逸心想。
两天,楚逸觉得没什么胃口,就那么无所事事的躺在床上,手机没电了也没发觉,药又吃进去两颗,感觉胃里灼烧的厉害。
过了几分钟,不知怎么得,竟感觉力气有些恢复了,楚逸坐起身,才发现刚才那是幻觉,幻觉这东西竟然现在能出现在自己身上,他低着头笑出了声。
外面天依旧阴沉的厉害,还在轰隆隆响着闷雷,头顶上的乌云也快要支撑不住了。
楚逸扭头看着放在床头的那瓶药,还剩下多半瓶,房间里的钟表滴答滴答的转动着,等意识反应过来,半瓶药已经塞进嘴里顺着水咽了下去。
剧烈的咳嗽瞬间在房间内响起,楚逸死死的抓着桌角,半张嘴有些贪婪的将空气往肺里送,他有些失声,嘴边不易察觉的露出一抹笑。
这种感觉他还从来没体验过,胃里的灼烧感更强烈了,心脏剧烈跳动着,仿佛下一秒就要穿透胸口挤出来,楚逸抓紧药瓶,连吞带咽的直接将整瓶都吃了下去。
视线模糊了,胃里痛的已经感觉不到了,只觉得自己轻飘飘的,恶心,反胃,的感觉直直朝着喉咙涌了上来,楚逸看着不断震颤的双手,笑的更厉害了些。
皱着眉头,山根处的皮肤皱成一块,刚想起身腿一下一软便直直朝着地上栽了下去。
“哈哈哈”楚逸仰躺在地上,大口的呼吸着,眼前黑压压的,看不清东西,伸手想去抓什么,但连抬手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昏死了过去。
失去意识前,楚逸告诉自己,就这么死了倒也挺好。
终于,乌云也是不堪重负,豆大的雨点“啪啪”的砸在窗户上,风呼呼的挂着,窗户也被吹得作响。
就这样死在别人家里是不是不道德?
在第三通电话打不通时,柏砚寒顾不得手头上的事情,油门踩到底就往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