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身标记
不过这一次,柏砚寒终于是变了花样,他手里端着盘子,放在桌面上,坐在一旁翘着二郎腿。
他声音不大,穿透力却很强:“解渴的,要吃吗?”
楚逸眼皮动了一下,侧着脑袋想看清盘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他活动着身子将自己从床上撑起来。
房间里没阳光,这几天皮肤也被捂得没了血色,楚逸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站在地上,眼前却晕眩的厉害。
晃了几步终于是走到了柏砚寒跟前,这才看清盘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一盘葡萄’,楚逸盯着盘子里的东西,视线又挪回到柏砚寒身上,不由得他有点想笑,柏砚寒应该是知道自己对葡萄这种东西是过敏的,只是信息素都扛不住,更别提这纯度更高的原材料了。
他确实有些搞不懂柏砚寒想搞什么,不过,自己可不想憋屈到死法是渴死,他重新将视线又落回到葡萄身上,伸手就去抓了一把过来毫不犹豫的塞进嘴里,正想要塞第二个的时候,猛然间,强烈的信息素从头顶冲了下来,脚下本就不稳,现在更是直接被压倒在地上。
要是放在以前,楚逸高低得问候一下眼前这个脑子有毛病的人,但现在他实在是累了,倒在地上就倒在地上吧,楚逸闭上眼睛,又将手里的葡萄塞进去嘴里一个。
酸涩的汁水在嘴里炸开,流进嗓子,这应该是他第二次吃到葡萄这个东西,味道还不赖,他有些庆幸自己刚才抓了一把,他像是能听见柏砚寒在说什么,但又听不清。
冒着干火的嗓子驱使着自己又把剩下的葡萄一股脑全塞进嘴里,看着眼前这人如此举动,柏砚寒蹙起眉头将盘子端远了些。
身上本就没多少遮盖的,过敏反应不出一分钟便开始遍布全身,腿上的红斑一片一片的看着有些渗人。
柏砚寒将人从地上提起来,脸色带着嫌弃:“就这么想死?”
等再有意识的时候,楚逸恨不得直接撞墙自杀,过敏反应加上之前的单方面的信息素压迫,整个人就跟从中间裂开了一样,从嗓子一路到胃都是灼烧感,这种感觉他很清楚——洗胃。
真是疯了,不过就是吃了几个葡萄大动干戈的洗胃真是柏砚寒能想出来的,不想让自己死,还非要端葡萄过来,除了明摆着‘折磨’两个字,其他能联想到的,就是柏砚寒这个人纯纯有病。
楚逸带着氧气面罩,皱着眉头,他还真是单方面的被折磨啊,竟是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他还真是有愧对于自己的名气。
“醒了?”柏砚寒将翘起的二郎腿放下,走到楚逸跟前,笑意斐然。
楚逸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白花花的一片,在听着柏砚寒话的一瞬,瞳仁微微的颤了一下,虚弱的嗤笑了一声:“你要是没瞎的话应该能看到我醒了。”
柏砚寒没说话,只是弯下腰,伸手慢慢悠悠的抚摸着楚逸的脖颈,动作是从未有过的轻柔。
这让楚逸有点不寒而栗,微微瞪大了眼睛看着近在迟尺的人,柏砚寒垂着眸子,视线看不清是在哪里停顿着,不出几秒,身体上的刺痛感竟是消失了不少,楚逸不由得皱起眉头,他并不觉得庆幸,在面对这种未知并且给你糖果的人面前,一般不会是什么好结果。
运气果然不会重新降临,柏砚寒将手移开的一瞬,那股刺痛感又再次袭来,没准备好的楚逸脸兀的皱了下,柏砚寒直起身子:“看来成功了。”
他顿了顿:“这种感觉不陌生吧。”
楚逸平躺在床上,眼睛看着柏砚寒仿佛是能洞穿一个洞出来,这是‘终身标记’,楚逸咬着牙,身子不由自主的颤着。
鼻间呼吸进去的空气都粗了不少,他压着嗓子嗤笑着:“你还真是饥不择食,面对着你的仇人都能下的去口。”
柏砚寒并没有因为楚逸的挑衅而生气,他反而是看到了一个急不可耐的小丑正在无处释放自己的怒气,他再次俯下身,抚摸上楚逸的侧脸,手指轻轻拨动着那还在缝着线的耳朵:“会有人比我更饥不择食的。”
刚说完,外面便响起敲门声,进来的人楚逸熟悉,是柏砚寒的经纪人,夏洁看了楚逸一眼,便将视线全部转移到柏砚寒身上,她微笑着:“再过一个小时就要开拍了,现在得去片场化妆。”
柏砚寒抬了抬眉,抿起嘴唇无奈的小声道:“真可惜。”
病房内重新恢复安静,楚逸伸手扯掉自己脸上的氧气面罩,重重的将东西扔到一旁,周骂了一句:“狗东西。”
这次过敏比上次的还要严重,碰到的地方就跟针扎一样,又痒又疼的,不过这对楚逸来说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他拖着身子,从床上爬下来站在窗前,车来车往的地方,人们通行的地方,都没有一个属于他的位置,或许是柏砚寒早就想到这这些,也无所谓将自己一个人留在这个地方。
楚逸推着点滴车,拉开病房的门,想起来,自己的一切都是萧南雄控制的,他以前是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背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不知道这次又是替代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