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傅听了,神色终于缓和:“是吗?”
美人挽起袖子,伸出玉臂,将守宫砂露出来:“太傅请看,莺莺在醉月楼向来卖艺不卖身。”
她能当花魁,自然生的极美。先不提样貌,那双妩媚多情的眼睛可以说是勾魂夺魄,让人只瞧一眼便陷进去。
“莺莺以后就是太傅的人了,”美人主动依偎在刘太傅怀中,声音也如出谷黄莺,“还望太傅以后多多怜惜。”
有美人在怀,还如此知情识趣,刘太傅脸色好看了不少,一双大手肆无忌惮在莺莺身上游走,丝毫不顾及宋丞相夫妇还在场。
他那双奸诈的三角眼扫过去,突然笑了:“怎么今日没见宋小姐?”
宋夫人心里一紧,僵着脸道:“小女容貌丑陋不堪,如何能面见太傅,自然是呆在闺房了。”
“你们当本官是傻的不成!”刘太傅突然动怒,“早就听说宋梓玥的脸已经恢复,你却还说她丑陋不堪,防本官防成这样,怎么,是怕本官强抢?”
几日前,刘太傅听府中小厮说曾看见宋梓玥出门逛街,脸虽然被面纱覆盖,但也能看出来已经好了不少。
这之后,又陆陆续续听说,宋梓玥中的毒已经解了,脸不仅恢复如初,还比以前更加光滑细腻。
有宋梓玥这么一位相府贵女珠玉在前,莺莺虽说美艳,可到底身份差了些。
刘太傅得到美人高兴是高兴,但总归不甚满意。
看到宋丞相夫妇脸色难看,刘太傅反倒缓和了语气,甚至还以商量的口吻问:“本官嫡妻去世多年,府中无人主持中馈,既然宋小姐尚未出嫁,不如……”
“可是、可是我们不是将莺莺送给太傅了么?”
刘太傅理所当然:“宋小姐为嫡妻,莺莺为美妾,岂不快哉?”
暴君生气了要怎么哄
时至今日,宋丞相夫妇终于尝到自己亲手酿下的苦果,并且还只能将这苦涩往肚子里咽。
宋夫人眼前一黑,差点儿没当场晕过去,幸亏宋丞相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她,才避免摔倒。
她深吸口气,声音微颤:“我家小女与太傅这年纪……怕是不太相配。”
“这有什么,”刘太傅不以为然,“听说齐国公刚纳了位年方二八的美妾,本官是娶嫡妻,有何娶不得?还是说两位嫌本官年老,不肯将女儿嫁给我?”
那当然是一千个,一万个不肯了!
宋夫人暗地里撕扯着帕子,煞白的脸上勉强挤出笑:“太傅的年龄都能做玥儿祖父了,年纪相差如此之大,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刘太傅却拿之前的事堵她:“本官的年纪也能做宋辰安祖父,为何你二人之前肯,如今落到宋梓玥头上就不肯了?难不成,宋辰安并非丞相亲生?”
“……”宋夫人搬起石头却砸了自己的脚,这会儿真真是有苦难言,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只能向一旁的丈夫投去求救的目光,期盼对方能制止刘太傅这荒唐的想法。
哪知宋丞相却避开她的视线,犹豫片刻,当场拍板决定:“太傅先将莺莺带回去,至于玥儿……若是下官他日逃过一劫,定亲自为小女操办婚事。”
刘太傅虽有不满,但也明白这是宋丞相最大的让步了,反正今天并非没有收获不是?
便乐呵呵地带莺莺扬长而去,不再理会那对瞬间变得剑拔弩张的夫妻。
屋里没了外人,宋夫人率先尖叫出声:“你怎么能答应把玥儿往火坑里送?!你不知道刘太傅手上死过多少人吗?他会把玥儿折磨死的!”
宋丞相冷哼一声:“这难道不是你咎由自取?当初是谁撺掇我把安儿送给刘太傅的?若不是你开了这个头,玥儿又怎么会被刘太傅惦记上?”
宋夫人如今悔之晚矣,捂着一张憔悴的脸痛哭不已:“我哪能想到宋辰安那个贱人搭上了贤王这艘大船?现在怎么办……难道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玥儿入那虎狼窝吗?”
“我可怜的玥儿啊——”
夫妻俩相互埋怨之际,宋梓玥匆匆跑来,她显然已经得到消息,当场又哭又闹。
“爹!您为何要答应啊?刘太傅年老不说,还有那种、那种癖好,女儿嫁过去跟自寻死路有什么区别?”
宋梓玥见宋夫人只顾着哭,而自己的爹爹却背对着她们母女缄口不言,心一横,干脆朝柱子上撞过去。
“要我嫁刘太傅,除非我死了!”
丞相府顿时好一阵人仰马翻,宋夫人抱着伤了额头的宋梓玥,冲着不知所措的下人怒吼:“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
宋丞相显得烦躁极了,将桌子拍得砰砰响:“你们母女俩到底想干什么?难道看着我入大狱,看着丞相府被抄家,你们就满意了?”
到了这时候,他想起宋辰安的好来,愤愤地一甩袖子:“如果是安儿,他万万不会让我如此为难,定会心甘情愿为我嫁入太傅府!”
宋夫人直接被这话给气撅过去,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