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猛地一拍手:“都怪老奴考虑不周,平日里只顾忙府中事务,却忘记王爷如今已是弱冠之年了。”
寻常的富贵人家都会早早给自家公子准备通房丫鬟,一般还要父亲出面指点。
王公公回想起皇帝对他家王爷的苛待,撇了撇嘴,试探性的问:“王爷喜爱男子,不如由老奴去寻几个清秀可人的回来,好为您——”
接下来的话他颇有些说不出口,燥着一张老脸僵在原地,试图以最委婉的话语来表述。
“王爷正式娶妻之前,总要知晓一些洞房花烛夜的流程……所、所以需要有人手把手教。”
“从未对恩人心怀不轨”
很显然,王公公的意思已经足够明显,祁景言终于明白过来。
他早在幼时就被伤了身体底子,这些年还大病小伤不断,清心寡欲得跟和尚似的,从未想过这等事,所以不懂也很正常。
那么问题来了,现在是否需要找人教导?
祁景言面对王公公期待的模样,下意识移开目光:“暂时不用。”
他现在急切需要弄清楚,自己对恩人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
恩人在他怀里乱动时,自己的反应究竟是怎么回事。
末了,祁景言再次强调:“本王从未对恩人心怀不轨。”
只是这话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王公公已经放弃纠正,微微一躬身:“老奴记下了——不如,老奴让人给王爷寻些话本回来?”
祁景言拿起筷子,面无表情夹起一块鸡肉:“才子佳人的故事,看了也是浪费时间。”
“王爷,老奴所说的话本跟那些故事不一样!等您看过就会明白洞房花烛夜是怎么一回事了。”
所以,如果说找通房是实践的话,那话本就是理论?
祁景言再面无表情地吃下鸡肉:“随你。”
王公公怀着激动的心情候在一旁等待,默默在心里感谢皇后娘娘保佑。
王爷终于长大了啊!
本来祁景言感受到了腹中饥饿,今日除了汤药也没吃什么东西,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面对满桌子口味清淡的美味佳肴,却依旧吃不下去。
明明,今日的饭菜跟以往没什么不同,但就是感觉少了点什么。
王公公看到祁景言就吃了一块鸡肉,再挑两筷子青菜,这就放下筷子准备离席,心中喜悦瞬间消失殆尽。
“王爷怎的又开始厌食?唉,总不能没有公子陪着您就不吃不喝吧?”
这下,祁景言终于知晓究竟少了什么。
王公公说完自己也愣住了,片刻之后小声嘀咕:“都黏成这样了,王爷还嘴硬呢。”
祁景言:“……”
他不觉得自己嘴硬。
不……现在他自己也不确定了。
到底,怎样才算心悦呢?
有宋辰安陪着胃口就会变好,就算心悦么?
祁景言对此束手无策。
他能百步穿杨,能在三军面前取敌将首级,能与多人比试还不落下风。
却被小小的“心悦”二字绊住手脚,一筹莫展。
“恩人离开时似乎生气了,桐叔代我传个话,就说,明晚再请恩人看好戏。”
王公公顿时有预感,他家王爷娶妻之路应当很是艰难。
今儿惹生气,明夜再哄,不,还算不上哄,这样下去能行吗?
唉,不开窍啊不开窍。
王公公似乎一瞬间沧桑了许多,驼着背,唉声叹气地传话去了。
第二天入夜,寒风料峭,月色如霜。
天气突然变冷,宋辰安被翠竹强行披了件加厚的披风,浑身暖洋洋的。
这一次祁景言没有让王公公架马车,而是直接像拎小鸡一般攥住宋辰安衣襟,然后轻飘飘纵身一跃,就上了房梁。
这可把宋辰安吓得不轻,只能紧紧闭上眼睛,语气也虚弱起来:“就跟上次一样抱着我不好吗,这样飞我很没有安全感。”
“这是轻功,不是飞。”
宋辰安偏要犟:“我知道啊,对于我来说这就是飞。”
“……”好吧,好吧。
祁景言专心拎着宋辰安,在黑夜的掩护下飞来飞去。
“王爷,我们今晚还是去丞相府吗?”一股寒风冷不丁袭来,宋辰安裹紧了自己的小披风,“那里还能有什么好戏?”
“稍等,马上开场。”
宋辰安估摸着他们在空中飞了能有分钟,才终于停下来。
他摸摸冻到麻木的脸,再搓了搓手,狠狠的打个冷战。
都已经穿这么厚了,可冷气还是一个劲儿往衣服缝里钻呜呜。
这还不如坐马车呢!
宋辰安背对着祁景言,隐秘的翻了个白眼。
察觉到他冷,祁景言顿了顿,主动将自己的披风分给他一半,然后小心揭开瓦片。
屋内,刘太傅身侧站着一位衣着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