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忙着应对各家管事自顾不暇,他本就已经年老,再一着急上火,身子就顶不住了,最后干脆直言王爷病重不宜见客,随后大门一关,谁来也不开。
人人都只当这只是贤王为了避嫌的说辞,可谁能想到这竟是真的。
屋内,宋辰安盯着祁景言喝下汤药后问:“陛下生病,王爷会进宫侍疾吗?”
“咳咳……本王如今这模样,如何能侍疾。”
闻言,宋辰安重重叹气。
说来也奇怪,明明暴君早上进宫时的虚弱无力都是演出来的,可怎么一转眼就真虚弱起来了?
听说还呕血了,有神医在怎么还病成这个样子?
“我知道王爷去不了,心里也不愿去,但该做的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可不能让人以为王爷对陛下心怀怨怼。”
“嗯。”
宋辰安心里焦急,纳闷地问:“王爷怎么会突然病重呢,神医怎么说?”
这双眼睛,又一次满满的都是祁景言。
他盯着宋辰安入了神,默默看着对方为了照顾他忙上忙下,唇角控制不住地翘了又翘。
明明之前生病受伤时,王公公也是这般亲力亲为照顾的,可祁景言就是觉得有哪里不一样。
“王爷?你不会是病傻了吧?”宋辰安白皙修长的手在祁景言眼前晃了晃,那张脸也突然靠近,“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我这就去请神医!”
到底,为何不一样?
祁景言百思不得其解,而且刚才那人凑过来时,自己为何心跳突然加速?
自己又为何宁愿病着,也不希望身体痊愈?
砰,砰,砰。
他呆呆地抚着心口,感受到那里强有力的跳动,愣在当场。
暴君似朵娇花
面对宋辰安焦急的询问,齐修文干笑一声,无视了身为医者的良心,硬是胡扯八道一通,把人骗得找不到东南西北。
“王爷身上的毒真有这么厉害,连神医也束手无策吗?”
说谎应当不遭雷劈吧?
齐修文立刻望了望天,努力维持神医应有的高人风范,严肃道:“那碧冥香厉害只是其一,至于这其二嘛,自然是因为王爷的身子实在太过虚弱了!公子想想,寻常人一顿饭的量都能够王爷吃十天的,这还如何能好的起来。”
“王爷有胃疾,所以不爱吃饭……”
齐修文摆摆手:“不吃饭跟胃疾没多大关系,主要还是因为王爷有心结,只是心病还需心药医,我也实在没有办法。公子若是得空还是劝劝吧,真怕哪天王爷把自己给饿死。”
宋辰安有些犹豫:“我劝,王爷会听吗?”
“依我看,软的不听那就来硬的,硬的不行那就软一点,总之,公子不试试怎么知道管不管用呢?”
好像很有道理。
宋辰安就这么信了,其实仔细回想起来就能发现,祁景言对他这个白月光兼救命恩人总是过于纵容。
如果换一个人敢在暴君面前这般放肆,恐怕早就被拉下去砍百八十次了。
所以……应该,也许,是有用的吧?
宋辰安决定从劝暴君吃饭开始。
考虑到生病的人需要营养,而祁景言也不适合吃油腻的食物,宋辰安想了想,就去厨房蒸了碗鸡蛋羹。
撒上小葱花,浇上些许酱油和香油,这样一碗营养又美味的鸡蛋羹就做好了。
他端到祁景言面前,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对方:“这是我亲手做的,王爷尝尝?”
“本王不饿。”
可那味道实在太香太香了,跟大鱼大肉的香完全不同,嘴上说着不饿,余光却一直往鸡蛋羹上瞟。
“王爷今天什么都没吃,怎么可能不饿?”宋辰安继续劝,“知道王爷不喜欢油腻,这碗鸡蛋羹已经很清淡了,还很好消化,我保证味道非常好,王爷就给个面子,尝尝呗?”
王公公本来有事禀报,听到宋辰安正在哄自家王爷吃东西,下意识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尝尝嘛,哪怕就吃一口呢?”宋辰安的语气就像在哄小朋友一样,“王公公那么大年纪的人了,本来早就能安心养老,却还是在王府忙上忙下,不就是因为他放心不下您么?”
“哪怕是为了王公公,您也吃一点吧。”
祁景言下意识仔细嗅了嗅蛋羹的味道——有芝麻油的香,鸡蛋的鲜,酱油的咸。
再用勺子从碗底扒拉一下,鸡蛋很新鲜,并不是以前吃过的那种,表面看上去很美味,实则内里却故意用腐烂食材做成的吃食。
于是他当真接过碗,拿起勺子挖了一勺然后送进嘴里。
也不知这鸡蛋羹是如何做的,十分鲜香滑嫩,竟从不知普普通通的鸡蛋能这么好吃。
他眼睛亮了亮,不用等宋辰安催促,就吃下第二口、第三口……
直到一整碗鸡蛋羹都吃完了,祁景言还有些意犹未尽:“不错。”
“王爷喜欢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