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他甚至都怀疑是不是将军这步棋里有陆父的陷阱,否则他怎么会赢得这么轻易。
陆父盯着棋盘摸着下巴沉吟,而成箫则是吓得不敢动。
恰逢陆母端着草莓出来,看见两人僵持的状态,好奇地凑上来看棋盘,惊地戳了戳成箫,弯腰倾向他对着他说小话。
“不是让你好好表现吗?”她小声问道。
成箫迷糊道:“我,好好表现了……”
而且看这样子,还有点过于好了。
陆母笑了出声:“我的意思是让你让着他点!”
“你爸的棋下得特别烂,连我都下不过。”
陆父不悦道:“我那是给你放水了。”
陆母不吃他这一套:“得了吧,跟小箫下你也放水了?”
“用不着啊,”陆母搭上了成箫的肩,得意道,“我们聪明着呢,谁要你让啊。”
陆父皱眉道:“再来。”
“来就来,”陆母把碗往桌上一放,拍了拍成箫的肩,“小箫你……你们年轻人话怎么说的来着?”
成箫笑着道:“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不是,”陆母一拍手,灵光一闪,“是教他做人!”
又下了几轮棋,陆母一会儿跑到陆父那儿指点江山,一会儿又帮着成箫出谋划策。
“你车吃他炮啊!”
陆父把她赶到一边:“去去去,我知道怎么下。”
陆母翻了个白眼又坐回桌子中间,吃着洗好的草莓,时不时还递给成箫一个。
等陆父想起来还有吃的这回事时,不满地问陆母他怎么没草莓,只能收获陆母一句幸灾乐祸的“不给输了的吃。“
棋下得差不多了,陆母收拾着桌面,陆父则端坐在成箫对面。
棋局的趣味氛围消散,拘谨感又重新攀附上来,成箫看着陆父一脸严肃,不自觉也坐直了身子。
片刻静默后,陆父开了口。
“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爸。” 好不容易等来个自己打了腹稿的问题,成箫卸下了不少心理负担,流利道。
“玖年这段时间在拍电影,他会演戏,导演总是夸他。”
“不过他自己不是太喜欢做这行,您也知道的。最近他在考虑回去读书呢,我也支持他。”
成箫顺畅地说着,抽空抬头看了陆父一眼,只见陆父皱着眉,表情算不上满意。
他猜测自己没说到陆父在意的点上,于是努力补充。
“身体……前段时间老毛病又犯了,不过有我盯着呢,药也按时吃医生也按时看,肯定没问题的,还有……”
陆父忽然抬手示意,打断了成箫。
“爸?“
成箫不解道。
只听陆父有些无奈,低声道:“谁问那小子了。天天跟我们发消息说这说那的。”
“我是问你。”
“你性格也不外放,和我们也没玖年那么亲近,我们有时候想问问你的情况,看能不能帮上你的忙,也不知道合不合适。问玖年,他又说你有自己的想法,能处理得来。”
成箫怔在了原地。
他看着陆父静坐在那里,以长者,也是智者的姿态。
在成箫前二十几年的生命里,从未有人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带着愿意提供一生经验与见识来帮助,既是至亲也是导师。
也不能这么说。或许有,可那也只活在成箫曾经的幻想里。是成箫从前想象着的,成弘景的样子。自梦碎后也跟着一并消失,从那以后成箫的孩童时光中便也失去了“父亲”这个角色。
而现在,他看着陆父,一些从前想抓却又抓不住的东西,好像漂浮在了他面前,等待他摊开掌心,紧紧握在手里。
陆父还等着成箫的回答,神色有些不自在。
“我呢,跟玖年他祖父一样是搞研究的,你现在在做的企业什么的吧我可能也没那么懂,但是毕竟也活了这么久了,经验总归还是多一些的。”
成箫轻轻地笑了声,那声笑里,好似放下了许多年他执着不松手的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