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往院内走, 她清减不少,抱在怀中越发显得瘦弱。
之前殷芜一直呆在灵堂, 来往之人不绝,心是麻木的,人也是麻木的,如今从里面出来,重新看到了昔日郁岼呆过的院子、走过的小径,忽然又有些难受。
她将脸埋在百里息胸前,眼角便又氤湿了。
百里息一路没有开口说话,等回房,将殷芜轻轻放在软榻上,拧了一条湿帕子过来。
殷芜垂着头,粗麻的丧服像是个硬壳子,将她牢牢锁在里面。
他蹲下,轻轻抬起殷芜的脸,用湿帕子擦去她脸上的泪痕,柔声哄道:“阿蝉,你都三日没去看岁岁了,便是为了岁岁,也要保重自己的身子。”
殷芜不知怎的,就是觉得心中委屈难过,如今房内只有他们夫妻两人,便也不再强装坚强,她一下抱住百里息的脖子,哭得颤颤可怜。
“百里息,我没了娘亲……也没有爹爹了!”
百里息将她抱起来,轻轻拍抚着她的脊背,如同哄一个孩童。
许久,殷芜哭得累了才停住。
那一双杏眼红|肿得更两个桃儿似的,百里息抱着她去浴房,泡过热水澡,人才算是缓了过来。
春玉专门让小厨房做了清粥软饼,还有几样清淡的小菜,百里息也不将殷芜放下,就抱在怀中,一勺一勺喂她喝粥,柔声道:“阿蝉什么都不用担心,我和岁岁会一直陪着阿蝉的。”
许是身体累极,殷芜吃着吃着就就睡着了,头轻轻靠在百里息怀中,脆弱又招人。
百里息扯过被子盖住两人,两个人紧拥在一起,心也贴得极近。
郁岼的灵柩在京中停放了三个月,岁岁也半岁了,能满床爬了。
殷芜因这一场伤心,彻底回奶了,她心中自然愧疚,可也没有办法,扶柩北上,长途赶路辛苦,殷芜和百里息商量之后,决定将岁岁留在京中。
离京这日,殷芜和百里息收拾妥当准备离开时,岁岁还未醒来,她比出生时长了些肉,嫩嫩的小脸蛋儿实在是招人怜爱,殷芜亲了亲熟睡中的粉团子,尚在沉睡中的奶娃娃竟“咯咯”笑出了声,眼睛弯成了小月牙。
乳娘道:“岁姐儿真是个懂事的孩子,不舍得让夫人担心呢。”
岁岁出生半年,殷芜几乎没出过宅子,如今一走就是一个多月,心中自然是不舍难过,那小小的粉团子睡得香甜,越发的惹出殷芜的不舍来。
百里息拍拍她的肩,劝慰道:“一个月后便回来了,莫要太过担心。”
丧仪从京郊出发,一路北上前往冠州,因有通关文书,一路畅通。
第四日夜里,殷芜一行人歇在城郊驿馆内,百里息要了热水,殷芜沐浴过,坐在床上梳理头发。
殷芜身材本就高挑,成婚这两年,她身条抽开许多,生了岁岁之后,曲线曼妙,越发的窈窕妖娆起来,酥山挺翘,腰纤肤白,更添了几分媚意。
百里息别过眼,沐浴后出来,见那暗色的床帐已然放了下来。
他走过去,掀开厚重床帐的一角,便见一截白净玉颈,熄了灯,他摸上床,从身后抱住殷芜。
玉体生凉,两人的足贴在一起,她人也完全窝在他的怀中,整个人都属于他。
殷芜并未睡着,那软滑的寝衣松松垮垮,露出一片纤细的肩颈,黑沉沉的夜里响起她那一管柔腻温和的嗓音:
“这些日子多亏你张罗父亲丧礼等事,若是我自己,不知要慌乱成什么样子。”
百里息亲亲她的肩,柔声道:“阿蝉,你我之间早就是一体,并不分什么彼此,因能为你做些事,我心中是庆幸的,我曾想,若你不是我的妻,我不能为你做这些事,心中该有多难受牵挂。”
“百里息。”殷芜忽然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可却并未说什么。
百里息将额头抵在她的后颈上,半晌才开口问:“阿蝉想说什么?”
殷芜坐起身,百里息便趁机将头枕在她的膝上。
“你以前那样的冷淡自持,我没想到你有一日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什么样的话?”殷芜顺滑微凉的头发拂过他的手臂,带起一阵阵的痒。
“肉麻,”殷芜的手指头点了点他的唇,“却又让人听了心旌摇曳。”
黑暗里,男人嗤笑一声,殷芜已被他掀在床上,他极有耐心,一点点缠着殷芜,让她的身体软了下来,可也只是亲亲罢了,并未真的做。
半晌之后,殷芜浑身酥软躺在他的臂上,听他道:“阿蝉,我五岁前被百里崈囚禁在见不得光的地方,五岁后冯南音将我带走,他为人偏执,并未教过我如何与人相处,当然,我也不喜和人相处,觉得烦,所以人自然冷淡些。”
“你那哪里是冷淡些?”殷芜哼了一声,“若不是当时走投无路,我才没胆子去招惹你。”
“还好阿蝉胆子大……”百里息似想起了什么,忽然顿住声音,他的手指沿着殷芜的手肘缓缓下滑,最后摸到了手腕上一处浅疤。
殷芜一愣,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