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药,又过了片刻,殷芜便好了许多,百里息洗了热帕子给殷芜擦身,昏昏床帐之内,殷芜只穿了一件茜色的心衣,纤细莹白的肩臂裸露在外,袅袅腰身亦是勾人,百里息亲了亲她的后脊,人也贴上去,低声唤了句“阿蝉”。
“怎么了?”殷芜回头。
百里息亲亲她的唇,道:“瑶瑶的母亲应该是找到了。”
“真的?”殷芜有些惊喜,身体一动,那原本被百里息捏在指尖的心衣带子便被扯开了,她只觉胸前一凉,天旋地转,人已被百里息按在榻上。
“真的。”百里息埋头下去,寻那酥山小蛮。
“瑶瑶母亲现在何处?”
因最近实在是忙,两人已经好几日没有同房,如今一碰殷芜,他便有些心猿意马,手也不老实。
“你快说呀!”殷芜扯过被子盖在胸前,有些急了。
百里息意犹未尽,却也只能暂时停下,道:“瑶瑶的母亲被污偷盗,被关在一个小镇的牢房里,半月前被我的人找到,如今正在那小镇上养伤,”
“半月前就找到了?怎么不告诉我?”殷芜惊讶。
“怕你担心,想等她来京后再同你说。”
这其实是借口,百里息见殷芜喜欢瑶瑶,便想多让瑶瑶陪殷芜一段日子,这是他的私心。
可他又知道殷芜惶惶然一个人长大,殷臻的早逝是她此生憾事,若让殷芜自己选,她宁可让瑶瑶早些回到亲生母亲怀里,也不想让瑶瑶慰藉她的孤独,百里息想通这个关节,才把瑶瑶母亲的事告知了殷芜。
“那她伤得如何,什么时候能过来?”
百里息扯开她手中的锦被,将身上的重量都压在殷芜身上,“就这几日了。”
他没动,似乎睡着了,殷芜知道他最近事多,便扯了被子盖在两人身上,让他睡个好觉。
夜半,殷芜觉得热,动了动睁开眼,竟见百里息不睡觉,正睁眼看着她。
“不睡觉干什么呀……”她咕哝一声。
一个吻落在她的额上,百里息轻笑一声,将她搂进怀中,声音有些低哑:“阿蝉,我常常害怕这是我的一场梦,夜里清醒看着你才相信我真的娶了你,守着你。”
两人一路走来殊为不易,殷芜最初为了复仇,甚至都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当时哪能想到最后竟是这样圆满的结局,一时心中也有些唏嘘,只觉这三四年的光景,竟比前世十几年还要漫长。
“其实,这是我第二世了,上辈子我死了。”她抱紧百里息,轻声道。
百里息没说话,她以为是睡着了,也不甚在意,正要继续睡,却听他叹了口气:“那应怪我前世没护好你。”
殷芜以为百里息是在哄她,可她这样光怪陆离的经历,只怕说出来也没人信,于是哼唧两声,反倒安慰百里息:“也不怪你,你那时只怕是被困住了。”
月明皎皎,殷芜呼吸渐渐绵长,百里息却睁着眼。
他其实相信殷芜,因为最近他又开始频繁做梦,起初是一些零星的片段,然后这些片段又按照先后顺序串联起来,若说只是梦,那细节又过分真实了。
几日后,瑶瑶的母亲王氏到了京城。
殷芜在前厅见了王氏。
她年纪二十五六岁,身材高挑瘦削,但眉目却极温和,瑶瑶与她长得极像。
殷芜问了她瑶瑶的一些事,她都对答如流,亦是十分感激殷芜对瑶瑶的照顾。
等将瑶瑶带进前厅来时,王氏更是哭得厉害,瑶瑶有些抗拒,便只能让王氏和瑶瑶在府中住下,等母女间熟悉起来再说。
王氏又是一番感激,于是接下来几日,王氏便常常陪着瑶瑶玩,给瑶瑶讲故事,母女之间渐渐熟悉起来,殷芜看着她们母女相伴,不免又想起殷臻来。
又知她们母女离开的日子近了,殷芜便有些怅然,但瑶瑶已陪了她好长一段日子,她再喜欢瑶瑶,总抵不过瑶瑶自己的母亲,于是只能自己开解自己。
半个月后,瑶瑶随王氏北上回冠州老家,殷芜写了一封信让王氏带着,等到了冠州交给郁岼,若有困难也好有个照应。
她自己回房则是哭了好一会儿。
百里息还是忙,有时候殷芜连着几日都见不到他的面,只在夜里睡迷糊时知道他回来了,于是只能自己找些事做,或者上街看看时兴的绣花样子,描画了让人送回冠州去,或者研究药膳方子,同厉晴一起做些药膳,让人送到临渊宫去。
到了六月,天气渐热,殷芜让茜霜回冠州去备婚,其实茜霜这次随殷芜来京前已经订婚,只不过郁岼不放心殷芜,才让茜霜跟来,如今殷芜一切都好,便催茜霜快回冠州去。
殷芜不喜欢太多人伺候,贴身伺候的只有厉晴、江茗和茜霜,如今茜霜走了,百里息便又寻了个叫春玉的婢女送来。
春玉今年才十四岁,长了一张圆嘟嘟的脸,没有烦心事,整日都是笑眯眯的,殷芜同她呆在一起,笑容也多了些。
至于她的寒症,也不知是京城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