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了王帐,就看见宣煊停在那里,正等着他们。
未等他开口,萧玥便说道:“刚才一番折腾,他的脚伤加重了,我先扶他回去。”
宁镜立刻皱起眉虚弱地哼出了声。
黄金见到两人,连忙迎了上来,乍一见宁镜的模样心中一惊,不知发生了何事,竟突然虚弱成这样,毕竟刚才吃饭的时候看着吃得还挺香的啊。
但看着他们的姿势也插不上手,只能朝着宣煊行礼后,跟在两人身后。
宣煊一个字也还未说出口,就被人堵上了嘴。
“三公子当真是好雅性,来围猎还特地带了琴师。”
几人侧身,正看到张诗走过来,他看了眼太子,说道:“太子殿下也想听琴吗?”
萧玥冷眼看了他一眼,竟是理也未理,径直对宣煊说道:“太子殿下,臣不便久留,先回去了。”
张家出了两位宰辅且皆是帝师,一位皇后稳坐中宫,当朝太子又是他的亲外甥,大渊崇文轻武,文臣们向来有些轻视武将。他过来本是看到宣煊过来,也有意拉拢萧家,但没想到萧玥态度竟如此嚣张。
虽萧家兵马在握,但也从未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轻视。之前在萧国公面前碰了钉子便罢了,毕竟累累战功在身,而萧玥,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人竟然敢如此待他。
张诗眼中不免染上怒色,上前一步站在了萧玥和宣煊中间。
萧玥看着他,眼里半分畏惧也没有,只冷冷地道:“张大人想干什么?”
宣煊立刻拉住了张诗:“舅舅今日饮了不少酒,我让人备了醒酒的汤,舅舅用了吗?”
张诗一生仕途可谓坦荡,上有张家两位宰辅提携,下有张家百众门生鼎力,他虽不如大小张相那般才学斐然,政见卓著,但家学渊源,为官这么多年轻重还是分得清的。
宣煊这一拉,张诗立刻便压下了心头的火气:“只是想提醒一下宁公子,若是想要琴,大可来张府,我也是爱琴之人,随时恭候宁公子。”
宁镜却是看着张诗,目光落在了他腰间的一只荷包上。
文人风雅,腰间总是挂着玉佩和荷包来压裙倒也常见,只是这只荷包有些地方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宁镜笑道:“张大人这荷包的香味倒是别致。”
张诗没料到他突然提起这个,低头看了一眼,随口说道:“不过是寻常荷包而已。”
宁镜也没有继续追问,只说道:“以张大人的身份,能上身之物哪一样能寻常,这只荷包样式精巧,绣功细致,看得出来所绣之人的用心。”
张诗也不知他是何意,只能随口应和:“宁公子过奖。”
这里虽出了王帐,但几人身份显贵,必然还是惹眼了些,萧玥见宁镜额上又起了冷汗,便说道:“太子殿下,他脚上伤重,不便多说,我们先回去了。”
回到营帐,萧玥扶着宁镜坐到榻上,先是看向他那只受伤的手:“刚才伤的?”
白银这才留意到宁镜手上还缠着纱布,惊道:“怎么在王帐还受伤了?”
萧玥双手抱胸,盯着宁镜的眼里涌起一阵不悦。
宁镜不在意地笑了笑:“总要有个理由拒绝他们。”
“所以你就掰断了自己的手指?”萧玥都没查觉到自己的语气里带着怒意:“你傻吗?”
白银在一边听得都感觉自己手指疼了一下,看着宁镜那幅纤弱的身板,心道,对自己都这么狠吗?
宁镜不欲与他争辩,便顺着认了错:“是,是我傻,事出突然,我下次另想他法。”
萧玥觉得胸膛里有气,他还没出完气,宁镜便认错了,也太快了些,这让他憋着火气无处撒,但看着这人手脚都缠着绷带,还是因他而伤,他又不能像对黄金白银一样动手教训一顿,只能拧着眉站在那里,也不说话了。
黄金和白银看两人中间气氛不对,找了个借口溜出去了。
宁镜看着萧玥的样子,像是一只被人欺负了的小狼狗,又气又急又不敢上前咬一口,觉得有些好笑,于是便岔开了话题:“但今日也不是全无收获。”
萧玥还气着,不理人。
宁镜朝旁边挪了一下,示意萧玥坐到他身边来,语调温柔:“今日还是要多谢三公子的。”
萧玥腿动了一下,又不满地瞪向了他。
宁镜立刻改口:“多谢你,多谢萧玥。”
小狼狗被捋顺了毛,坐到了他的身边。
“今日是围猎第一天,宣离不在席上。”宁镜说着:“才提了一句,便如此反应,以今日的情形来看,皇上的厌恶是真,我们便只需要探究其中原因了。”
萧玥此时也开始思考今日之事:“桓王去巡猎场去了。”
宁镜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寻猎场之事自有上林院监,皇帝还遣了三百禁军,根本不需要劳动一个皇子,而且此时猎场中还有狼,狼是群居动物,若真在猎场中有所损伤呢?皇帝竟是连这个都不在意了吗?
春猎第一宴,乃是